下山的路上,喻梅萍再一次嘱咐两人:“今天救人的事情回到家里不许说,村里的人七嘴八舌的,传出去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回到家里,俞榆直接拿了三只兔子,跑到后面去喂兔子了。前天晚上丢了两只,今天又放进去三只,他的心里也平衡了。
喻梅萍直接去看两只小狼崽子,令人意外的是,这两个小东西,大概欧阳芸下午给它们喂饱了,正躺在窝里呼呼的大睡,一只还好是趴着睡,另外一只就有意思了四脚朝天,头歪向一边,下面的小鸡鸡,随着呼吸一翘一翘的,喻梅萍看了不由得一笑,看来这两个小家伙换了一个家没有觉得生疏,能吃能睡。
早上离开的时候,俞虎帮忙将那只野猪头劈了开来,欧阳芸上午把毛刮干净,洗净后,放在灶上炖了一个下午,早已把猪头炖得烂熟,喻梅萍进来的时候,欧阳芸正在把猪头上的肉和皮扒下来,切碎后做一个冷菜。
见到喻梅萍,欧阳芸说:“猪头太大了,我怕一个晚上吃不完!”
“那晚上就吃半个,还有半个吊在井里,明天晚上也能吃!”
“好!想想晚上还做什么菜?”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山上的窝棚搭好了,俞虎正在整理有点忙,他还要在周围挖条排水沟,今晚就不来吃饭了,他窝棚下面铺了那张狼皮,晚上也不会着凉,今天晚上我们就四个人,我再煮个鲫鱼汤,炒个蔬菜,加上猪头,够我们吃的了。”
“山上会不会有危险?”
“窝棚建很牢固,柱子都直接埋在地下,能抵挡野兽的袭击,外面还点有篝火,不会有危险的!”
少了俞虎,晚上吃饭就有点沉闷,喻梅萍心里想着事,话也就不多了,欧阳芸见喻梅萍不说话,也就很少开口。俞震倒是想说话,见桌上的三人都不理他,也只能闷头吃饭,倒是俞榆最开心,猪头肉他从来没吃过,野猪脸上的肉都是活肉,反倒比野猪身上的肉好吃,俞榆一个人筷子像闪电一样大快朵颐。
正当一家人快要吃完饭的时候,这时候院子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几个声音在外面喊到:“俞震在家吗?”
喻梅萍心里叹了一口气,俞玉明这张乌鸦嘴,正被他说着了。
进来的是四个人,一对夫妻,还有两个男人,年纪都在30多岁到40多岁的样子。
喻梅萍一个都不认识,她猜出了这些人来的目的,但她目前的身份是个傻子,不便说话,只能坐在这里咧着嘴的傻笑。
俞震不明就里,平时和村里的人交往很少,屋里一下子涌进了四个人,顿时有点挤。
“几位来我家有事吗?”
“哈哈哈哈!没什么大事,就来串个门!”
“那请坐坐!”
欧阳芸飞快的清理桌子,欧阳芸的手再快,也没有那些人的眼快,这些人的眼光飞快的扫过了桌子。
真想不到俞震家里吃的不错!
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中年汉子,对俞震拱拱手:“老俞啊!我们就直说来意吧,村里人过的日子你是知道的,都不富裕,找点吃的不容易,我们听说你家会抓鱼,而且抓的是大鱼,大家都想抓但不会,我们想来学学,你不介意吧?”
俞震愣了愣,家里的伙食水平最近直线上升,他这两天因为被边缘化一直在生闷气,所以饭桌上从来不问,吃了就走。知道是女儿和俞虎他们在捣鼓,但是怎么弄的他也不知道,他不屑于向女儿请教,所以对这事是真的一无所知。
俞震苦笑了一下,指指自己的腿:“我的腿伤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大家都知道,我哪有能力去抓鱼!”
“村里的人都看见你女儿抓鱼了,你不会不肯交教吧?”
“你们也知道我家从前过的什么日子,我要是会抓鱼,以前不至于天天吃野菜稀饭,连点荤腥都闻不到,这些都是我那女儿他们在捣鼓,具体怎么抓到的,我也不知道啊!”
众人的目光转向了正在裂开嘴痴痴傻笑的喻梅萍,这不合理啊,但眼前俞家就这么几个人,伤的伤,残的残,小的小,欧阳芸肯定不可能,俞榆太小,难道真的是这个傻子?让这个傻子来教,大家也开不了这个口。
不料这时那个女人开口了:“你让你们家的那个傻女儿去河边抓给我们看看,要是看到傻子会捉鱼,我们就信了。”
这句话一出口大家就知道坏了,几个人的脸上马上就变色。
俞家的女儿变傻了,这件事对俞家来说打击已经很大了,现在说出这种话来,等于是在扒人家的伤疤。
喻梅萍还是坐在那里痴痴的傻笑,好像这件事与己无关,其余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好。
这时候欧阳芸哭了:“我的女儿已经傻了,你们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呜呜呜!我女儿现在疯疯癫癫的,到处乱跑,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啥,你们想要吃鱼,为啥不把自己的儿子女儿打傻了,赶他们去河里捉鱼!”
喻梅萍心里暗暗的点赞母亲。
屋子里的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这话无法说下去,接下来大家都不知道怎么才好。
欧阳芸还在流泪抽泣,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屋后传来了一个凄惨的女人叫声:“救命啊!救命啊!”
听到这个声音,俞榆第一个叫起来:“是贼!偷我兔子的那个贼被捉住了!”
山村里面封闭,一个小小的传闻都会传遍整个村子,连男人们都喜欢八卦,天眸村已经好久没有招贼了,这么一个巨大的新闻,屋子里的人都兴奋了起来,刚才的话题也不顾了,纷纷站起来涌向厨房的后面菜园子。
喻梅萍不动声色的跟在后面,顺手拉住了正在拼命往前挤的俞榆。
凄惨的叫声,不光吸引了屋子里的人,连周围的邻居也听到了声音出来看热闹,等到喻梅萍他们走出屋子来到菜园子时,园子后的篱笆外,已经站了几个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众人来到了屋外,只见兔笼前面的粪缸里有一个全身沾满了淤泥和粪便的人正在里边扑通挣扎,污秽之物滚满了全身,连头发上脸上都是,嘴里拼命的喊救命,身子拼命的挣扎往外爬,淤泥是滑的,缸又有近一米高,到处都滑不溜秋,怎么努力也爬不出去。
喻梅萍仔细的看着缸里打滚的这个女人,凭声音她听不出这人是谁,她悄悄的走到欧阳芸边上:“娘这人是谁?”
“就是隔壁那个二婶!”
对于二叔那个老婆,在喻梅萍的记忆中印象不深,只记得姓蓝,是一个尖嘴刻薄的人。
这时,外边的篱笆被扒开了个口子,进来了几个人?喻梅萍一看,正主来了,走在最前面的老头就是那天晚上要对母亲下手的那个老禽兽,紧跟在后面的正是俞承祖,喻梅萍虽然没见过但是这个人在她宿主留下的记忆里有。
俞榆愤怒的喊道:“前天晚上我们家的兔子被偷了,原来这个偷兔子的人是你,你这个贼今天终于被抓到了!”
“冤枉啊!不是我,我没有偷你们家的兔子啊,我冤枉啊!”
“你不是贼,你跑我们家后院来干什么?”
“我真的没偷啊,你们家丢的那两只兔子不是我偷的,你们冤枉我了!”
喻梅萍悄悄的把俞榆拉在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俞榆挺身上前,声音说的很大:“哼!不是你偷的,你怎么知道我们家被偷的是两只兔子?不是你偷的还是谁?”
围观的人都露出了会意的眼神,这时候抵赖已经是很苍白了。
突然那女人看到了人群中的俞老头:“公爹救救我,他们是冤枉我的,我真的没偷啊!”
俞老头脸色发黑,事实已经很清楚了,这个女人还在赖,这个蠢女人,老俞家的脸全被丢光了,他真想甩手不管了,转身想离开。
见到俞老头要走,那女人急了:“公爹,你们不能不管我啊,那天晚上的兔肉你们也吃了呀,为啥让我一个人遭罪?”
证据确凿,这下脸皮被扒的精光,喻梅萍心里在想。
俞老头的脸色已经比锅底还要黑了,他转头对俞承祖说:“去家里拿一袋米来!”
俞老头又对欧阳芸说:“老大媳妇,是我没管教好,让大家见丑了,等一会我拿袋米来作为赔偿,这事你们抬抬手算过了。”随后他又向周围观看的人拱了拱手。
老头很狡猾,他既没说偷了,也没说没偷。面对欧阳芸,他丝毫不露出一丝羞愧来,那天晚上对欧阳芸做的事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俞老头想把粪坑里的女人拉出来,然而沾满粪便淤泥的手滑不溜秋,几次才拉到一小半就滑走了,弄得他手上也沾满了秽物,不得已脱下了身上的衣褂,垫吧在手上,正巧俞承祖拿着大米也来了,合着两个人的力才把全身沾满了污秽的女人拖了上来。
喻梅萍冷眼看了一下,这个沾满了秽物的女人衣服紧贴在身上,人很瘦,个子真的很高,不过她的胸前像体育场的跑道一样,叉开两条腿,活像一只大圆规,那女人哭哭啼啼的带着满身的恶臭跟着两个男人离开了园子回了家。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那四个到家里前来找事的男女,也正好找个台阶,打了个招呼,灰溜溜的走了。
喻梅萍对于俞榆说:“俞榆,贼已经抓到了,也当众遭到了羞辱,他们也低头了做了赔偿,接下来你就别记仇了,好好的养你的兔子,以后不会再有人惦记你的兔子了!”
俞渝脸上早就堆满了开心的笑容。
看着被人踩的乱七八糟的菜园子,喻梅萍心里叹了口气,明天,明天还得继续修篱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