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个……殿下……我还有一事不解。”
许怀旧又琢磨着岔开话题。
刘一笔在深宫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已是炉火纯青。
瞧见许探花脸色有些不对，又有故意岔开问题的嫌疑，觉着这事没那么简单，于是没着急离去。
“去吧，别愣着了。”永平公主对他挥挥手。
刘一笔转身离去，永平公主这才望向许怀旧，问道：
“还有何事不解？”
“如今的皇宫全在西厂的掌控之中，田化雨权势滔天，可昨日我见那淑妃娘娘似乎一点也不害怕田化雨，感觉有点说不通。”许怀旧无精打采道。
他心说：完了！以公主殿下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的脾气，要是知道我昨晚在教坊司过夜，又要琢磨着送我去司礼监了！
永平公主回忆道：
“本宫记得淑妃娘娘是江南古家的嫡女，田化雨进宫前曾在古家当过书童，两人算是旧相识。”
许怀旧大胆猜测：
“二人该不会年幼时有一腿吧？”
所以田化雨才会纵容淑妃娘娘在宫中肆意妄为。
永平公主翻了个白眼：
“田化雨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了。”
也是，都没有男人的乐趣了，怎么还会喜欢女人呢？
许怀旧当即打消了一个不切实际的猜想。
他琢磨着以绣衣暗探的能力，要查昨夜教坊司的事用不了多久时间。
得想个办法从殿下眼皮底下溜之大吉才行啊！
这时，王贵妃身边伺候的宫女小块步来到御花园。
“参见公主殿下。”
宫女施了个万福，然后望向许怀旧：“许探花，贵妃娘娘请你到钟粹宫一叙。”
好呀！好呀！
正想开溜的许怀旧心中狂喜，表面却是平静道：“带路。”
随即对公主殿下微微一揖：“贵妃娘娘召见，怀旧先行告辞。”
公主殿下淡淡一笑。
许怀旧跟着宫女往钟粹宫走着。
公主殿下的仪仗却是紧随其后。
许怀旧心里有点慌，停下脚步，提醒道：
“殿下，韶华宫应该不是往这边走吧？”
公主殿下笑道：
“谁说本宫要回韶华宫了，今儿风和日丽，本宫想到处走走，随便去给贵妃娘娘请个安。”
言罢，公主殿下已经先行一步了。
“……”
许怀旧望着那曼妙华贵的背景，兀自叹息一声：
看来公主殿下是不打算轻易放过我了！
…………
钟粹宫。
王贵妃穿着便服，负手站在宫外广场。
身后，宫女太监们都整齐列队，整个跟大阅兵似的。
“永平给王贵妃请安。”
“参见王贵妃。”
公主殿下和许怀旧都像模像样的行了个礼。
“平身吧！”
王贵妃随意说了一句，然后忽略掉公主殿下，对许怀旧勾了勾手指，道：
“许探花，上前说话。”
“是。”
许怀旧答应了一声，缓步上前。
“听闻许探花昨夜在长春宫交了皇后……”
话到嘴边，王贵妃又咽了回去，因为皇后已经不是皇后了。
公主殿下此刻面无表情。
王贵妃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听闻许探花昨夜在长春宫教了淑妃娘娘一套广场舞，以作打发悠闲时光之用？”
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许怀旧迟钝的点点头：“回娘娘，是的。”
王贵妃指了指身后的宫女太监们，笑着说：
“正好，本宫也是闲来无事，不如许探花也教教本宫如何跳广场舞？”
娘娘们真够闲的！
许怀旧心里吐槽了一下，道：“好的。”
王贵妃补充道：
“不过，本宫不要淑妃娘娘学的那一套，可否？”
还好当年买保险混迹过各大小区，大妈们跳的广场舞也各有不同。
许怀旧胸有成竹道：“可。”
王贵妃高兴道：“甚好。”
……
过了个把时辰，许怀旧满头大汗的从钟粹宫出来。
身后宫殿传来某位宫女和侍卫高昂的歌唱声，以及整齐划一的步伐声。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咚咚……哒哒。”
许怀旧默默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早知道今天有这体力活，昨晚就不该去教坊司找师师姑娘抒发郁气。
“许探花在后宫很受欢迎啊！”一旁的公主殿下阴阳怪气道。
妇女之友可不是吹的。
“娘娘们就是闲的。”
许怀旧笑了笑，想起答应青儿的事，朝公主问道：
“殿下，宫中可有雕刻的巧匠？”
公主殿下向来不拘泥于细枝末节，直接道：
“明日我匠人直接去许宅。”
“多谢殿下。”
许怀旧抱了抱拳，瞧着天色也不早了，刘一笔也快要带教坊司的消息回来了，赶紧告辞离去。
还没走两步，又有一位宫女来到跟前：
“许探花，华妃娘娘有请。”
…………
华清宫。
“许探花，听闻你分别教了淑妃娘娘和王贵妃一套广场舞，本宫也想……”华妃娘娘道。
“……”许怀旧直接点头：“可以。”
半个时辰后。
华清宫又响起一首《最炫民族风》。
许怀旧感觉自己这次穿越是来发扬民族文化来了。
抹了抹汗水，走出华清宫。
哒哒哒……又一位宫女快步而来。
许怀旧头皮发麻道：“又是哪位娘娘想学广场舞？”
宫女道：“是德妃娘娘。”
…………
又过了半个时辰。
许怀旧刚走出德元宫，又有宫女来了。
“许探花，贤妃娘娘有请。”
许怀旧麻木的点点头。
这时，一直同行的公主殿下说道：
“本宫突然响起还有些事没处理，就不陪许探花了。”
许怀旧拉住她的手：
“殿下能有什么事，一起去见见贤妃娘娘吧。”
“放肆！”
公主殿下脸色一僵，小手从许怀旧手里抽出来，急道：
“本宫真有事！”
然后转身，留给许怀旧一道背影，和一句话。
“请许探花离宫前务必来一趟韶华宫。”
…………
这一日，许怀旧被各宫娘娘们折磨得不轻。
所学广场舞悉数倾囊相授也就罢了，连第八套广播体操都拿来凑数了，甚至连公司每天中午早晨用来鼓舞士气的抓钱舞也没能逃脱魔爪。
许怀旧感觉比在教坊司三天三夜还累，但仍然拖着残躯来到了韶华宫。
此刻，韶华宫的宫女太监们也整齐的站了几排。
而永平公主则站在最前面，笑吟吟的看着许探花。
许怀旧愕然道：“你该不会……”
永平公主直言道：
“娘娘们今日这么一闹，广场舞必是高门显贵的妇人们必修之课，本宫身为大夏唯一的公主，怎能不会？”
许怀旧扫了一眼在场宫人。
刘一笔已经回来了，显然公主殿下已经知晓自己昨夜是在教坊司过夜的。
此刻没有着急送去司礼监，八成是想等自己教完了广场舞，然后再卸磨杀驴。
不能给她这个机会……
许怀旧突然挺直腰杆，精神抖擞道：
“不不不，广场舞是给中年妇人们打发时光的，像公主殿下这般年轻貌美的，适合蹦迪！”
公主殿下好奇道：
“何为蹦迪？”
对方是公主，不能日后再说。
今日只能是野狼迪斯扣了！
许怀旧发号施令道：
“准备鲜花、舞台、乐师、酒水、点心、灯光……灯光就算了，条件有限，多准备几盏烛火将就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