膨胀了」
“兰尼, 莫
卢西安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了夏洛间里面拿出来的左轮手丨枪。
我知
我本人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讲真,人生没有暂停键, 也没有前情概要。
剧情它根本不等我, 就先开始跑了。这种感觉很像是在电影已经演了一半了, 我才开始坐进位子里面看。我有点懵。
事实上, 在我收到卢西安的求救短信之后, 已经尽可能地赶到卢西安所说的现场。
毕竟, 我还得要帮尸体穿衣服,把他送进冷冻库里面,顺便要了一把锁, 把尸体冻好,再安排两个人帮忙看好尸体, 不让好事者靠近。
我还得给帮忙看尸体的人一通思想教育。
因为我怕他们觉得,别人看尸体其实是一件可以被通融的事情,比如说管理层的人说要来看。我跟他们说, 这牵扯到刑事案件, 若是中间出任何问题,就是他们两个担责, 嘱咐他们若是有人好奇来看尸体,便让人来联系我。
最后, 我没有忘记得跟茉莉小姐好好道谢。
总之一切结束,我赶到卢西安说的莫里亚蒂船舱(原来的被烧坏了,换了一个新的)时, 剧情到了众人已经发现从莫里亚蒂教授床头柜底层有一把手丨枪。他们正在论证罪犯身份。
幸好我还有漫画可以补。
之后再看发生什么吧。
我安慰自己。
周围就像是里面写的那样,所有与这起案件的利益相关者或者好奇这件案子如何发展的人,也跟着围坐在一圈。我在这里面认识的人不多, 除了开船晚会上的船长,船主阿特伍德夫妇,造船总监达利·瓦尔,弗里达,赫德森太太等人之外,其他都不认识。
陈词推理的声音坚定而果决。
“这件案子乍看起来是一场坠楼自杀,其实是一场有预谋的凶杀案。楼顶上虽然只有一排单人行走的鞋印,告知所有人他是自己走上天台的。然而,实际上是被人用手丨枪逼上天台,不得不自己做出坠楼的行动。如果你们还知道上个月伦敦才破获的一起轰动一时的连环自杀案的话,那你们就会知道,在本案上,凶手其实也是用了同样的手段。死者在被枪打死,还是选择自杀上,他选择了自杀。”
说这话的是华生。
而夏洛克左腿搭在右腿上,从容且一言不发地扮演倾听者。
我就知道,夏洛克本人是不愿意做这种漏洞百出的推理的,连证据都没有,完全是推论。
虽然很对不起华生,但是连我都听不下去了。
华生这话落下来之后,卢西安据理力争,全场他最积极。他握着拳,生怕所有人真的把莫里亚蒂教授当做真凶,说道:“可是,莫里亚蒂教授根本就没有理由要杀死者啊?”
如果不知道的话,还会以为卢西安才是莫里亚蒂教授的亲兄弟。
他这句话刚落下,我下意识地看向最该好好表现的路易斯。路易斯连帮忙努力演的心态都没有,明明这个时候冲上前阻止的人最应该的就是他。我再看向旁边沉默的莫里亚蒂教授。然而我的视线刚落下来,莫里亚蒂教授便缓缓开口,“我认罪。”
这话一落,卢西安身子顿时一震,脸上写满不可置信。
我感觉,我此刻特别像打破第四面墙的观众,割裂感非常强,充满一种看戏的心态,看到卢西安如此,我已经开始在想漫画论坛的人有多少会被骗了。我还没有想清楚,卢西安余光见到我到场,猛地抓我的手臂,“兰尼,现在只能让你来洗清莫里亚蒂教授的罪名了。”
被抓住的我俨然是那种在自习教室里面正努力学习,突然被体育老师抓去帮忙做劳务的学生;又好像在课上发呆,突然间被老师点了名。
明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但是身体还没有进入那个状态。
别说同意了,连反抗都想不起来。
我一时间被这赶鸭子上架的架势弄得说不出话来。
我其实很想说,人是救不了愿意被周瑜打的黄盖的。我是救不了要配合福尔摩斯的莫里亚蒂教授的,
现在的解决方案其实就是推翻华生的言论即可。可显然是他们在演,我是还不能拆台。我内心在想,早知道会发生「接戏」这件事,我就应该晚点到。
因为卢西安这句话,其他人的视线也跟着不约而同地落在我身上。
我:“……”
我:“…………”
我转头看向一旁的手机,冷静地说道:“雷斯垂德警官怎么说呢?”
在手机屏幕内的雷斯垂德突然被点到名,说道:“华生先生的推理是有可行性的,也确实有案例支持。同样的,莫里亚蒂教授也认罪。那么,我认为,剩下的等船只靠岸后,交由留在爱尔兰的英国国际警察代为处理,之后送往英国伦敦,就可以结案了。”
我朝着船长所在的位置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到都柏林?”
我的声音让所有的视线转移到船长身上,他下意识地扫了一下周围,解释情况说道:“船只正在以16节船速前进,大概需要有80分钟。”
我飞快地算了一下,“www.youxs.org。”
这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我印象中我们应该更靠近都柏林港口。从我开始报案时,我就已经先和驾驶室的人取得联系,当时说离都柏林港口是27海里。船速中的「节」,指的是每小时前进的海里数。船长说16节的话,就是指一个小时里面要走16海里。我不算驾驶室他们的反应时间,做决定时延误时间,就算是我当时说的「请尽快到港口城市都柏林」,他们没有听,也不至于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距离港口还有20+海里。
我从上船之后就一直很担心船只会出现问题,所以出发前还研究了航线。这个航线在官网上是可以搜查得到的。
我现在怀疑他们修改了航线,才下意识地打算开口,夏洛克便说道:“那兰尼负责监视莫里亚蒂教授了。”
他的目光沉静,不容多说。
我在他目光的逼视下,缓缓地说道:“现在确实只有我能负责监视莫里亚蒂教授。”
雷斯垂德在屏幕后见事情告一段落,“犯人”也乖乖伏法,便说道:“早知道会发生这件事,就应该给兰尼也配一个手铐。这个时候能派得上用场。”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正常的话都是警察拽着犯人走,我总觉得我会反而被莫里亚蒂教授拽着走。
这可不是好主意。
随着“揭破真相”告一段落,众人各怀心思,从原来的位置离开。因为路易斯是莫里亚蒂教授的亲人,也应要求离开现场。老实说,如果这是真的被揭露了身份,我有理由相信,我是第一个被干掉的人。我现在都在怀疑大家是不是以为我有武力,才让我一个人单独和“罪犯”待在一起。
我见周围的人都走光了,便开口询问道:“不是说要推理竞技吗?现在怎么合作起来了?你们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就像是猜中我会问什么,莫里亚蒂教授舒服地坐进沙发椅上,嘴角噙着轻松愉快的笑意,“你果然一下子就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的手掌上下翻动着,解释道:“我知道的不多,最多只有一半。而且,就算我不知道真相,其实看路易斯先生的反应就知道了,你们在演戏。那么,你们知道凶手了吗?”
“其实路易斯越是紧张的时候,越表现冷静,你不了解他。”莫里亚蒂教授推翻了我对路易斯的想法。
是吗?
其实,我觉得这是好事。不过我对路易斯也不是特别感兴趣。
“凶手是谁?你们怎么判断出来的?”
“你想听我的推理,还是你那位福尔摩斯先生的?”
莫里亚蒂教授饶有兴致地看向我,问道,“我和他用的方法不一样,你自己也有应用的方法吧。你坚持要走法医尸检手段,是有自己的想法吗?”
我不介意我走的路比他们迂回。
我认为,死者死前应该是吃了某种会出现幻觉的药物。他本人并无求死意志,那么从他在楼顶上独自一人凌乱的脚步里看出来他应该是被喂食了某种精神治疗的药物,有些药物副作用会出现致幻。是否如此,只要尸检即可。
因为我这个是踏实的物证。即使我现在还不能完全判断出凶手是谁,我仍然能猜得出凶手应该是能够与处方药物接触频繁的人。在这艘船上,能和特定的处方药接触的人并不多。除了药店或者医护室的医疗人员之外,就是需要拿药的病人,以及可能也在船上的药物的供应商或者店主。只要确认名单,进行排查就可以了。
我继续说道:“主要是想排除更多的未知因素,尸检还是要做的。”
莫里亚蒂教授重新回到问题上来,微笑着说道:“所以,你想听我的,还是你那位福尔摩斯先生的?”
这道题我会。
我是成年人,我都要。
“我两个都想听。”
莫里亚蒂教授不慌不忙地就纠正,“我貌似问错了,我应该说,「你想先听谁的」?”
“……”我好奇地反问道,“那你们谁先找到凶手?”
我觉得我错过了一个亿。
他们进度太快了。
莫里亚蒂教授望着我的眼睛,含笑反问道:“你觉得呢?”
“……”
无论我怎么回,他都能精准无比地把我困在选择题上。
莫里亚蒂教授见我答不出来,更是饶有兴致地问我:“兰尼,在你心目中,我和他相比,谁更厉害?”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哪一个点戳中他们的乐趣了。
见我答不上来,说不出来的时候,无论是谁,除了好心的华生先生和赫德森太太之外,大家都会很开心。
见莫里亚蒂教授也是这样,我没来由地涨了自己的气势。
可能是因为我今天居然成功把夏洛克和莫里亚蒂两尊大神都暂时隔离调查现场;也可能是漫画持续几个月对我自信心的煽动,现在已经到了临界点。
我对莫里亚蒂教授,眼神专注地说,教授这么问,到底是在逗我,还是在试我。
这话才刚一落,莫里亚蒂教授的眼瞳里便划过一抹极亮的光。那是叫人说不明道不清的光,没来由让人心神紧绷起来。
只见他盯着我的眼,收起多余的笑意,认真地轻声发问。他就这么认真地对着我,轻问:“兰尼,你说「我要试你」?那你觉得,我要试你什么?”
这一下就把我困在了死角里,让我不能动弹一般。
我得承认,是我最近太过膨胀了,才敢这么对莫里亚蒂教授说话。
时间还没有过一分钟,我想撤回发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