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怪谈调查
提尔坐下来喝茶，罐装茶，就收在教室旁边的小冰箱，用回收的宝特瓶自己泡的，味道就是便宜的十元茶包那种感觉，也不知道谁泡的。
“你可知道三大怪谈？”
“夜半凶梦、午夜的小刀女、制造活尸的吸血鬼。”
“是的。”
黄竹馨对提尔娓娓道来，关于这三大怪谈的起源，都是真有其妖，其中夜半凶梦最危险，午夜的小刀女最神秘，制造活尸的吸血鬼则是根本抓不到。
“不是有目击报告？”
夜半凶梦最近都没有，不过偶尔会有人声称目击到他在空中骑乘巨狼移动，午夜的小刀女则是在巷子里分尸受害者，最后的吸血鬼则是新闻媒体跟社会大众都认定说有。
“首先，嗯……目击报告很有可能都是假的。”
可以理解，迦叶市人嘛，就喜欢危言耸听，卖八卦，坚称自己看到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希望你理解，我们人手不足，不可能每个地方都去调查，整理全迦叶市的“目击报告”的话，恐怕三个怪谈主角都是超音速移动。”
“那怎样妳才愿意相信，我真的看到了？”
“不，我相信，因为几个比较可靠的目击报告，午夜的小刀女确实那样打扮。”
“可是警察不相信。”
“那是希望你不要太相信的意思，总是有人觉得乱放消息出去没关系。”
“所以叶宗会怎么处理？”
“转交宗主调查。”
呿，标准官腔。
“竹馨。”
鸡排味飘进来了，还有帅哥，帅哥配鸡排，就是咱们迦叶市，提尔这才发现自己饿了，这个帅哥也很有名，经常跟黄竹馨一起上镜头，被传成迦叶市修仙界的鸳鸯道侣，不比提尔逊色的身高体格，清爽的学生短发造型，爽朗的招牌笑容，明亮有神，含水带电的桃花眼，最后是体育系特有的深色肌肤，好一个运动型男。
“哎呀，学弟，你也来报到啦。”
提尔认识这家伙，在他还没有从运动领域跳槽到仙门前，这家伙是自己国中体育社团的学长，是个很能打却从来没有伤害事件的人，某种方面来说提尔还挺羡慕他的，不是那种会招惹是非的个性。
“好久不见，青九莲。”
等一下，这个家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我们认识，可以走后门推荐？
“我想加入叶宗。”
“当然好啊。”
“不行！”黄竹馨站起来说:“一切招募都要透明化，九莲。”
“提尔学弟很能打喔，让他试试看嘛。”
“首先他要来这边问，就是被刷掉了，所以不行。”
给青九莲灌灌迷汤，要死，我为什么要给男人灌迷汤？
“那就推荐到桩姊那里？”
“桩姊一定不会同意的。”
那是另一组叶宗门人，三年级，跟黄竹馨不同，招人标准更严苛，主要是因为她们今年就会毕业，开始拒收在学学生，转招社会人士。
“拜托给我个机会，我绝对不会再打架了。”
“不，你是要做到打架也不能被发现啦，哈哈哈哈。”
“……………………”
这家伙该不会不是不惹麻烦，而是没人敢告发他吧？
“别乱说了，走了，要去旧街区做调查，居然出现出现在我们的管区了。”
“没问题。”
“请带我去！”
黄竹馨冷眼道:“请问你有什么用？”
“我可以拿书包。”
提尔这辈子最大的努力，自比人家小弟，讲的他脸都红了。
“刚好当见习，走吧。”
感觉私底下拜托青九莲比较有机会，偏偏还撞上黄竹馨，提尔不禁暗骂自己运气不好。
开车，提尔问了才知道，仙门的众多特权之中，包括让未成年人开车，是一台没有车顶的军用悍马车，听说是跟中央军商借来的。
这台有不太舒适的货柜，通风到连车门都没有的前排两人座，完全体现何谓彪悍，货柜的功能是运送伤患，听说是现役的急救车辆，外观按照中央军规定，维持迷彩色。
货柜跟驾驶座之间有个小窗，提尔得到青九莲那份鸡排，还有一杯小罐装绿茶，从瓶身的细密水珠来看，才刚从冰箱拿出来没多久。
青九莲开车跟他的娃娃脸不同，十分狂暴，一路上狂按喇叭，时速表从来没有低于一百公里，警示用的灯一路狂响，人车纷纷让道。
到了目击地点，警方早就收拾好现场，可能用高压水柱冲洗过，血迹已经很淡了，最近的警察对于整理现场越来越在行，都快不知道他们的工作是调查还是隐瞒社会大众。
“果然。”
青九莲把水沟盖拉开，里面散落着几枚被染黑的一元硬币，因为不起眼被警方忽略了，也有可能是因为警察早就整理这样的现场到厌烦了，草草了事。
“怎么了吗？”
“首先，提尔，活尸会带钱你知道吗？”
因为是人的尸体变成的妖怪，如果生前有带钱在身上，应该没有特意丢掉的理由，所以不奇怪。
“所以呢？”
“然后就是发生什么状况让零钱散落，还不是只有一、两枚的程度。”
因为被人家大卸八块了，真亏自己当时没吐出来。
“别信他，九莲喜欢侦探片。”
这家伙正经八百的忽悠我啊……
“没有妖炁残留了。”黄竹馨说。
有妖炁，网路上常有人这么留言，至于这个有妖炁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没想到仙门也会这么说。
“会不会走下水道啊？”
“那是丧尸片。”
黄竹馨似乎很受不了青九莲，首先活尸并没有透过下水道隐瞒自己行动的智慧，它们的行动原理比动物还原始。
提尔四处看看，这个时候他注意到一个突兀的东西，应该不是在警方清理之前就有的，不然早就被一起处理掉了，那是一个在上部开口被打上两排圆孔的鲔鱼罐头铁罐，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有个罐子。”
黄竹馨走过来看，看上去无比普通，只是谁忘记了吧。
“放着吧，人家想起来就会回来拿了。”
路灯亮起来了，不过戒夜令没有限制仙门，两人并不打算这么早回家，提尔十分坚持，才终于可以留下。
青九莲从背包抽出几根管子，这些管子中央有强韧的弹性绳子，透过套接的方式组合成银色的金属长枪，黄竹馨则是从书包拿出像是战斗刺刀，不开锋的黑色匕首。
嘶……嘶……
提尔都能听见了，另外两人不可能没发现，所以才拿出武器，不知道为什么，仙门除妖，并不会用枪炮弹药，所以总有人质疑仙门根本在搞诈骗，难道比起现代飞弹，妖怪更怕一把剑？不可能吧。
质疑归质疑，当年的夜半凶梦，实际上就是战车也不怕，战斗直升机也不怕，什么机枪导弹通通无视，把迦叶市中央军打的落花流水。
“提尔，躲到我们后面，别离太远。”青九莲说，表情终于严肃起来。
提尔当然知道，没人规定妖怪不能从后面来，傻子都知道要埋伏，打群架第一要点，找到一堵坚固的实心墙，确保你的敌人不能从四面八方过来。
“一、二……五。”
“怎么这么多？”
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黄竹馨好像已经确定妖怪的数量，这就是有妖炁？真玄。
巷子口那里出现某种东西，看起来只是一个寻常的阿婆，穿着医院的病人服，感觉就是跑出医院晃荡，结果走丢了。
那个阿婆注意到这边，走进巷子里面了，提尔看不出来她哪里像是妖怪，可是前面的两个人明显在警戒，青九莲持枪喝斥道:“退下！”
阿婆抬脚加速，这速度应该叫喷射婆婆了，居然比提尔自己跑还快，可不像是生病的老人家该有的速度，而且她的眼睛早就瞳孔扩张，这是个死人啊。
“是活尸！”黄竹馨说。
青九莲凌空打翻活尸，接着一股莫名来由的力量把活尸轰炸出去，挤扁在墙上，从口鼻跟肛门挤压出体内的内脏，巷子顿时都是血味。
不、不能吐出来，这就是自己未来的工作，提尔强迫自己冷静，压下小腹往喉咙上涌的热意。
“嘎――！！”
这绝对不是人类，不可能有人类变成这样还能行动，活尸无视体内受挤压掉落的内脏，用折断的右手挥拳打人，这时候不明力量再度出现，把活尸重新炸回墙上，这一定是极为恐怖的力量，人类身上最坚硬的头骨盖都被压陷，漫溢的脑浆带着宛如豆腐的纯白色，搭配那在体内干涸的黑色血液，有几分像是迦叶市人爱吃的豆花。
“呕！”
我这辈子都不要再吃豆花了，这也太恶心了！
活尸还在尝试摆脱压制它的不明力量，不可能有生物四肢骨折，头颅破裂还能行动吧，这真的只能用活着的尸体来形容。
“需要完全烧毁才行，九莲，我来压制它，你回车上拿汽油。”
“好。”
青九莲似乎十分信任黄竹馨，所以那不明力量就是来自她？那到底是什么力量？被冲击的钢筋混凝土墙都出现裂痕了，简直像是被汽车连续撞击。
嘶……嘶……
糟糕！后面也有！
“黄竹馨，后面也来了。”
“我知道。”
语气充满不耐烦，绝对不是错觉，这家伙明显觉得我没屁用。
不过目前看看，或许给自己武器，也能跟活尸周旋一下，根据网路上的谣传，要两、三名成年人才能压制活尸，也就是说有人成功压制过吧？
上次只有烂掉的木棍，用那种不靠谱的东西，不如用这个，书包的肩带，这是十分强韧的绳子，反正活尸打烂了也不会死，那就试着绑起来好了。
后面来的是三个青少年，看上去不会比自己大，大概是违反戒夜令随意晃荡，自己也加入活尸行列，有点糟糕，打架第一原则，不要让状况变成一对多，没有人可以学叶问打十个。
三名活尸在发现目标后狂奔起来，要是去奥运都能得奖吧，提尔可不相信他们三个以前都是短跑好手，这速度绝对不对劲。
虽然不知道打架的要领能不能用在打妖怪，但是保命的要领是一样的，第一，减少敌人可以攻击你的面积，最好是靠着墙壁，就算对方拿着武器，也要先靠墙，随意逃窜更容易被砍到身体。
活尸来了，张大嘴巴到不合理的程度，这明显下颚都脱臼了吧，这倒是跟过去的丧尸电影有像，这么说有被活尸咬到会变成活尸的新闻啊，不会那么衰吧？
用背带缠绕脖子，不准动就不用喊了，就算有人质，我很怀疑它们听得懂吗？
好大的力气，提尔已经十分高大壮硕，问题这个平均身高的少年，力量至少是自己的两、三倍，这不合理。
用背带的另一个好处就是控制，比起人类的四肢跟肌肤，当然是背带比较好抓，提尔透过拉扯的动作，想把活尸放倒。
咕噜咕噜。
“……………………”
自己只是想让它跌倒，倒没想到连脑袋都弄下来了，脖子的肌肉还留有被背带切入，硬扯断的痕迹，原来这个家伙已经开始腐烂了，肉体的强度远不如活人。
不过脑袋断掉也没影响，断裂的脑袋张嘴嘶吼，作势要咬人，身体则是继续出拳殴打墙壁，可能是少了头吧，准头有够烂的。
后面两个也来了，这巷子并不宽敞，顶多让两个人并行，不够汽车通过，刚刚先来的活尸挡道，他们一直没有机会靠近，现在正是大好时机。
“退！”
银光如电，迅速切入活尸与提尔中间，青九莲挥枪如鞭，棒打活尸，这两具腐烂尸体肉身强度不足，筋断骨碎的飞出去，青九莲同时把汽油泼上去。
消灭活尸的方法谁都知道，要完全烧掉才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烧掉就好的活尸，迦叶市中央军会说没有办法处理。
“提尔，你退后。”
浑身燃烧的活尸继续行动，总觉得除了身上的衣服，燃烧对它们作用不大，至少它们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快死掉了。
“烧毁是正确的，但是在这么做之前需要完全打碎，只是放火不能消灭活尸。”
原来如此，可以想像，所以烧毁的用意在完全消灭活尸的肉体，打碎则是让它们无法行动。
五具活尸都被烧毁，提尔正想着等一下要怎么回家，毕竟现在完全超过时间了，迦叶市现在所有人都禁止晚上出门，搜索城市的中央军跟警察会马上逮捕夜间游荡的民众。
“回去吧。”
青九莲露出爽朗的笑容，那个笑容就这么凝固在脸上，很快转为错愕，因为巷子口那边又有新的人物出现。
黑色的长雨衣，廉价的成套运动服，今天多了顶黑色鸭舌帽，这一身黑的人物，也是夜隆市怪谈的主角之一，她有着十分凌乱有型，刚好盖过耳朵的黑短发，乌黑的眸子有种冷血动物的感觉，右手随意摆荡，手上是银光闪闪的小刀。
见之即死，午夜的小刀女。
虽然上次太惊恐，没看的很清楚，不过现在出现的这个女人绝对就是那个家伙，三大怪谈的主角之一，午夜的小刀女。
青九莲银枪向下，先表现出自己没有敌意，黄竹馨可做不到，匕首轻提胸前，随时可能出手，提尔则是不知道自己能干嘛，上次瞬间就被人家干掉了，午夜的小刀女明显比活尸等级更高。
“我是叶宗门人青九莲，妳是谁？这里有活尸出没，请离开。”
妙啊！表现出我们不知道妳是妖怪，让她自己退场，因为提尔自己都不认为能打赢，要知道，这女人肢解活尸跟屠夫杀猪一样轻松。
午夜的小刀女那双黑玉眸子上下打量三人，那颜色像是透彻的冷玉，是很漂亮的眸子，会让人印象深刻，接着她拿起小刀，这个动作让青九莲的枪跟着上提。
午夜的小刀女没对青九莲的枪有反应，把小刀对着左手掌心一插，就这么没入手臂，这是什么妖术吗？
转身，这个妖怪就这么背对三人，悠哉的跨出脚步，看起来就像是准备离开了。
结束了吗？这么简单？她今天刚好不想杀人？提尔总觉得说不出的怪异，首先午夜的小刀女可是很有名气的猎奇杀人犯，她喜欢把受害者肢解，在血泊中哈哈大笑。
“走了吗？”
黄竹馨一问，青九莲十分小心的从巷子探头，午夜的小刀女正在买附近摊子的鸡蛋糕，虽然有戒夜令，不过允许摊贩在有中央军定时巡逻的几条街营业到晚一点，这条街其实也是。
“她在买鸡蛋糕？”
黄竹馨跟着过来偷看，首先妖怪怎么会有钱，而且妖怪吃鸡蛋糕吗？
“不会是角色扮演者吧？”
提尔提出推理，比如三大怪谈如雷贯耳，就是有这种闲人喜欢打扮成妖怪，夜半凶梦因为无头，又有巨狼搭档，需要别出心裁的高级玩家，午夜的小刀女就简单多了，至于吸血鬼，民间推论是个走近现代欧式贵族风格，妖娆丰腴的美艳贵妇人，只能说脑补之力无限大。
“我去问问看。”
“啊！？别啊！”
黄竹馨都来不及阻止，青九莲真的跑过去问了，那个黑衣女这么在路灯下面一看，年纪根本不大，或许跟三人也没差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