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单纯的精灵
齐克摩尔前往通格尔的拍卖行。莱拉跟着他，她对通格尔著名的拍卖行也很感兴趣。不愧是一座以拍卖行闻名的城市，中小型拍卖行林立。然而，当人们说起通格尔的拍卖行时，他们都在谈论一个特定的拍卖行——杜罗尔拍卖行。它由城市直接经营，是世界上最大的拍卖行。
“……它是巨大的。”莱拉对这座宏伟的建筑表示钦佩。
与其说是拍卖行，不如说是豪华的剧院，甚至是体育场。莱拉不得不真正弯下脖子，才能勉强看到建筑物的顶部。
“拍卖不仅仅发生在一个地区。此外，还有很多不同的服务可供客户使用。”
当然，所有的服务都要花钱，而且都很贵。
“这里最重要的地方，就是这栋楼中央的拍卖室。”
中心的拍卖室占了它所在建筑的40%以上。它打开起来并不容易，而一旦打开，拍卖清单上就排满了极其珍贵的物品。以至于人们都说，如果有卖龙的地方，那肯定是提洛尔中心的拍卖场。听到齐克摩尔的解释，莱拉的眼睛闪闪发光。
“什么时候开门？”
“嗯，我们必须先检查一下。即使我们知道日期，我们也需要有参与的要求。”
“我们需要某种特殊身份吗？”
“不。在杜罗尔，要进入中央拍卖行，我们只需要一件事就可以了。”齐克摩尔弯曲他的食指和拇指做一个圆圈。
“…钱？”
“拍卖行还需要什么？”
这是拍卖行里极为简单却又严格的规则。
“我们至少可以观看拍卖会吗？”
“嗯，我们可以支付入场费。还好只有我们两个。如果汉斯和斯诺克想加入，价格会更高。”
“…入场费？”
“我告诉你了。如果你想进去，你需要钱。首先，进入拍卖行是有入场费的，这个数额超出你的想象。这是普通人梦寐以求的财富。”
“生意还能继续吗？”
“如你所见。”齐克摩尔夸张地伸出双臂，指了指拍卖场，那里穿着名贵衣服的人进进出出。
“世界上大多数最稀有的物品都因为它的声誉而来到这家拍卖行以高价出售。所以世界各地的有钱人都来这里购买稀有物品，从而提高杜罗尔拍卖行的声誉，带来更多的稀有物品。”
这个循环不断地让杜罗尔拍卖行成为世界上最著名的拍卖行。莱拉再次凝视着拍卖行，眼中之前的钦佩之色褪去。
“我们要不要进去试试？”
“你刚才不是说入场费很贵吗？”
“这仅适用于想要参加拍卖的人。我很确定大厅对公众开放。”
好奇再次充满了莱拉的眼睛。“你怎么对拍卖行了解这么多？”
齐克摩尔只是对莱拉的问题一笑置之。即使对未来没有清晰的记忆，莱拉也能立即推断出他的微笑所暗示的内容。
“伟大的齐克摩尔魔王一定在这里造成了严重破坏，对吧？”
“他们看不起我，因为我没有钱。”
正因如此，齐克摩尔给了拍卖行一大笔钱——从他从拍卖行抢来的钱。莱拉瞥了他一眼，她甚至不必听到发生了什么就知道他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
然后齐克摩尔又问莱拉:“我们进去还是不进去？”
“我想进去。”
齐克摩尔魔王的行为和她的好奇心是完全不同的事情。
齐克摩尔和莱拉走向入口。正如齐克摩尔所说，没有人阻止他们进入大楼。大堂宽敞而豪华——白色的地板保养得非常好，几乎让人仿佛会被从他们身上射出的光线刺穿。天花板呈圆顶形，绘有美丽多彩的图案。在大堂的一角，问讯处的工作人员正在咨询人们。然而，大厅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块巨大的木牌匾，周围围着一群人。
“那是什么？”
木牌覆盖了一整面墙，上面贴着几张大纸。
“这是这次要拍卖的物品清单。在检查了那里的物品后，人们决定是否参加。想看看吗？”
“是啊，我想看看。”莱拉立刻点了点头。齐克摩尔和莱拉穿过大厅，靠近装有拍卖单的木牌。
就是在那一刻。
“那是偷来的东西！”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那个响亮的声音。齐克和莱拉也看向了那个方向，齐克的目光变得古怪起来。这绝对是他以前听过的声音。
“没门…“
齐克摩尔来这一路的行程就是为了见她，却没想到真的遇到了她。不过，齐克摩尔非常幸运，来的正是时候。他看到一个精灵在问讯处对一名员工大喊大叫。
太阳英雄格伦·泽纳德的战友和“风之箭”——德鲁德的蕾欧娜·珀尔——站在他面前。
与生机勃勃的树叶一样的绿色头发从她苍白的肩膀上飘过。然而，她头上最引人注目的特征是从她的头发中伸出的长而尖的耳朵。任何人都能认出她是一个精灵，而现在，这个名叫蕾欧娜的精灵正愤怒地用手掌敲打着前台。接待员在回应蕾欧娜时不失笑容，表现出非常专业的态度。
然而，周围的保安却是用严厉的目光注视着她。他们走近接待处，观察情况。他们打算在骚动再大一点时介入，但雷欧娜似乎没有注意到守卫，也没有理会他们，继续提高声音。
“我让你马上还给我！”
“亲爱的顾客，我深表歉意。我不确定你具体在说什么，但是这个地方的所有东西都是我们的客户给我们在拍卖行展出的。由于没有任何东西属于我们，我们无权做出放弃任何东西的决定。”
“那你告诉我这个客户是谁！”
“小姐，我们拍卖行的严格政策是对客户的身份保密——尤其是对像你这样愤怒的客户。”
对得到的回应感到不满，蕾欧娜又开始大喊大叫。“你不能这样那样那样！那我怎么找啊！那是我们家族的宝物！”
“你能证明你所说的话吗，小姐？”
“什么？”
“我们是一家拍卖行，不持有赃物，但只有在证明货物是被盗后才能这样做。我们也不是会证明商品是否被盗的人。”
“那我能怎么办！”
“我不知道，小姐。我只是为拍卖行提供服务的人。”接待员脸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他的语气和态度仍然很受欢迎。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在贬低蕾欧娜。
围观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但他们并不支持蕾欧娜。“乡下乡巴佬”“没文化”之类的字眼从他们嘴里传来。蕾欧娜的脸红了。像她这样听力极佳的精灵，明明什么都听到了，她深深的为难。然而，她依旧没有离开接待处。
“……无论如何我都必须把它要回来。”
“那你要参加拍卖吗？我们的杜罗尔拍卖行对所有人开放。”听上去像是为了吸引更多顾客的套路，接待员补充道:“当然，如果你有足够的钱，小姐。”
蕾欧娜穿着简单的精灵传统服饰。再加上她穿着轻甲，但总体来说，她看起来一点钱都没有。况且，非人类种族拥有大量人类金钱的情况并不多，尤其是精灵族。因此，很明显接待员在嘲笑她。观众的笑声更大了，蕾欧娜的脸更红了。紧握的拳头在桌子上颤抖着。以防万一，保安人员慢慢靠近，但幸运的是，他们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蕾欧娜转身，跺着脚走出了大楼。大厅里充斥着讥讽她的笑声，但很快，人们又开始关注自己的问题。
“你会怎样做？”莱拉盯着蕾欧娜离开的地方。“你会帮她吗？”
“嗯……”齐克摩尔喃喃自语。因为他一开始就觉得自己遇到她的可能性很小，所以在遇到她之后，他还没有想好要做什么。
“你不应该帮她吗？这不也是一种善举吗？”
“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具体情况。怎么可能是善举？”
“不过，你可以马上说出来。”
这是任何人都能想到的猜测:有人偷走了蕾欧娜家族的宝物，并将其拍卖。
“既然是勇者的同伴之一，德鲁德的蕾欧娜·珀尔在撒谎的可能性是非常低的。情况不就是看起来的样子吗？”
然而，与平时不同的是，齐克摩尔犹豫了一下，没有动。莱拉能猜到他为什么会这样。
“你在犹豫是否要帮助她，因为如果你和她建立联系，你会担心你可能会被逼成为齐克摩尔英雄？”
“你试图让我与她交往，这样我就不会成为摩尔魔王。”
他们的目光相遇，然后同时叹了口气，盯着大楼的入口。
“我们现在要不要试着跟着她？”
“是的。”
两人走出拍卖行，跟在蕾欧娜身后。
***
由于齐克摩尔一直在跟踪她的存在，他们再次找到蕾欧娜并不难。她在离拍卖行不远的地方，踢着石墙，疯狂地喘着粗气。
周围的人都看向她，因为她的野性和绝世美貌，是所有精灵的正常特征。然而，没有人靠近她，因为她看起来从头到脚都很愤怒……除了齐克摩尔和莱拉。
齐克摩尔凑近她说:“你好，小姐。”
蕾欧娜转过头。她没有打算掩饰自己的情绪，火热的目光射向了齐克摩尔。
“这几乎就像我在和一只野狗打交道。”
“什么？”她听上去像是心情不好。她对齐克摩尔的反应令人不快，因为不舒服的感觉夹杂着警惕。莱拉担心齐克的坏脾气会被激活，正要上前一步时——
齐克摩尔说:“我们想知道我们是否能以任何方式帮助你。”
莱拉迅速转过头。“我是不是听错了？”
齐克摩尔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温和、友好——所有这些特征都与他无关。莱拉仔细地打量着齐克摩尔的脸。他的表情，仿佛是要提倡世间的每一件善事。
莱拉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但齐克摩尔并没有理会她，继续用温和的声音说道。
“我刚才看到大厅里的骚动。真的，有这么多卑鄙的人。如果您不了解这里边的规则，他们可能会向您解释。”
齐克摩尔长长地叹了口气，但蕾欧娜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我想先和你谈谈，因为我不想让你认为你刚刚遇到的那些人是全人类的标准。你能告诉我你的情况吗？这可能是我可以帮助你的事情。啊，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齐克摩尔。”
齐克摩尔笑着看向偷偷看向自己的雷欧娜。她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相信他，但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回答道:“蕾欧娜。我是德劳德的蕾欧娜·珀尔。”
“我知道了。那我可以叫你蕾欧娜小姐吗？”
精灵的姓氏来自他们所居住的森林的名字。因此，他们通常不叫对方的姓氏，而是叫他们的名字。这与人类不同。
“好的。”
“蕾欧娜小姐，我们去附近的餐馆吧。我会为此支付相关费用的。你可以在那里告诉我你的故事。”
蕾欧娜小心地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一切，莱拉想到了一个最贴近齐克现在容貌的词。
“一个骗子。”
一个骗子在乡下骗过天真的农夫。他看起来和他们一模一样。
***
齐克摩尔、莱拉和蕾欧娜都进了一家餐厅。
这是一家相当昂贵的餐厅，有私人房间，这样人们就可以一个人呆着。齐克摩尔带着她们来到一个私人房间，他们围坐在一张圆桌旁，看着菜单。
“蕾欧娜小姐，你想要什么？”
“唔、唔……”蕾欧娜尴尬地举起菜单。尽管她努力装出平静的样子，但看起来她似乎是第一次在餐厅点菜。
“我可以搭把手。”
齐克摩尔再次上前帮忙。他阅读了菜单并解释了每种食物是什么。“既然蕾欧娜小姐是精灵，那你也不吃肉吧？”
“是——是的。”
“那这个怎么样？”
“好吧，就这样吧。”
蕾欧娜虽然点了点头，但对于齐克摩尔的话，她大概有一半没听懂。进入陌生领域的蕾欧娜看上去既紧张又僵硬。然而，齐克摩尔继续对她细心和友善的说话。莱拉看出她正在慢慢放松警惕。“一只野狗，吃饱了就会放松警惕”——这就是莱拉从她那里得到的形象。
食物很快就到了，他们开始吃饭。蕾欧娜似乎对她面前的纯素食物很满意，显然很享受她的饭菜。
“那么，蕾欧娜小姐，您能告诉我们您的故事吗？”
蕾欧娜正在彻底咀嚼食物，然后被齐克摩尔的话吞了下去。“好的。”
蕾欧娜悄悄开始了她的故事。蕾欧娜和她的部落，和平常的精灵一样，在大自然中过着平静的生活。有一天，发生了一件彻底颠覆他们部落的事件。
他们的宝物被偷了。
“那是什么宝物？”
“这是一颗名为湖之泪的宝石。”
“光听名字，就知道是一件非常珍贵的东西。怎么不见了？”
“一个人类商人来找我们。”
人们的刻板印象是精灵只是呆在他们的森林里，不与外人接触，但他们实际上与其他物种的商人进行交易。此外，他们甚至让值得信赖的商人进入他们的家。
“像往常一样，那个商人和我们交易，离开了我们的森林。几天后，我们发现我们部落的宝物不见了。”
当然，所有的怀疑都转移到了商人身上。精灵们组成了一个调查小组，将他们送到了人类世界。小队去找与他们部落交易的商人。但是，他们无法在任何地方找到那个商人。商人开的店铺已经卖给了另一个人，商人的下落也无处可寻。
“他彻底计划了这件事。”
“是的。”蕾欧娜咬牙切齿。甚至对商贩的怨恨，她都流露出了杀意。
“可是你怎么知道宝物在拍卖行呢？”
“我从人类那里听说过这家拍卖行。既然他们说这拍卖行有这个世界上的各种贵重物品，我想那小偷很有可能把我们的物品拿来拍卖。”
“你的预测是对的吗？”
“是的。湖之泪肯定在那家拍卖行。”
“你怎么确定？”
“因为我能感觉到。”
“是的我相信你。”
齐克摩尔继续听她的话。“蕾欧娜小姐，拍卖行不会轻易相信你的话。他们不会给你那个名为“湖之泪”的宝物。”
“那我得拿回去！既然是从我们这里偷来的，那我们偷他们也没关系！”
“她在想这么危险的想法。”
在齐克摩尔死亡之前，这大概就是当年人们说她在拍卖行引起骚动的原因吧。
“那将非常困难。拍卖行是由城市维护的，如果你想从中偷走什么东西，城市的军队就会向你袭来。你能应付得来吗？”
“嗯。”蕾欧娜无法轻易回答。
“那我该怎么办？”
“正如那位工作人员在大厅里所说的，想要找回宝物的一个可能方法是买回来。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蕾欧娜小姐……”
齐克摩尔把一块牛排放进嘴里，问蕾欧娜:“你现在有多少钱？”
再一次，莱拉看着他，好像他是个骗子。
“钱？”雷欧娜想了想，从腰间取出了一个包裹。
“我对人类的钱真的不太了解……”蕾欧娜把自己的东西倒在了桌子上。
“她让我担心。”
虽然莱拉认为自己也缺乏经验，对这个世界了解不多，但她认为蕾欧娜比她还差。蕾欧娜仿佛在精灵社会长大了一辈子，才刚刚被扔进了人类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