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打扫干净房子,已经是两三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她累的瘫坐在地毯上,看了一圈被自己收拾得一尘不染的里里外外,心满意足的头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出了一身的汗,身体和思绪都累得放松了,尤利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答应袁浩的事还没做,她赶紧拿出手机,给袁浩打了电话过去,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听。
“尤利,在哪?吃饭了吗?”袁浩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几乎是想也不想就铁定是尤利,当然,事实就是如此。
“你怎么知道是我?”尤利也觉得奇怪。
“我的私人电话通常不会随便乱给,知道的人很少,今天我只给了你。”袁浩解答着尤利的疑问。
“哦,不好意思,刚才忙忘了,才想起给你电话。”尤利是个真实到不会拐弯的一个人,别人说什么是什么,答应什么做什么,除非忘记了。
“没事,忙什么了?饿了吗?我也还没吃饭,一起去吗?”袁浩今天下午的工作效率并不高,尽管他很忙,却总是跑神,没错,他一直在等尤利的电话。用他自己给自己的理由是:尤利刚出院,身体尚未真正痊愈,尤利作为袁珊珊的同学,他作为袁珊珊的哥哥,袁珊珊不在,他理应适时适当的关心尤利,这个理由即合理又充分。
“我……我叫了外卖了。”尤利是准备叫外卖的,在医院躺的时间太长了,那么久没运动,打扫个卫生都把她累趴了,这会儿一点也不想动,也不想麻烦袁浩又要带她去吃饭,而且她暂时还不饿。反正只要她醒着的夜晚,是无法安眠的,早吃和晚吃,区别不大,她都得天亮了才可以入睡,她没有其他女孩子怕发胖的担忧,她的身材一直是偏瘦的。
“外卖?”袁浩没想到尤利会用外卖为由拒绝了他的邀请。这一刻他甚至在想,她不会是早就担心他会再次邀请她,故意拖到现在才给他这个电话,想了那么久,就为了用这个方法来拒绝他吧。
难道说尤利对他的靠近产生了抵触?可是他对她没有其他企图,他只是替珊珊照顾同学而已,并且尤利看上去不像是他想的那样,她给他的感觉比一张白纸还白,比珊珊还单纯,稍微用点心就可以知道她在想什么。当然,如果她们真要隐瞒,自己不说,任凭你有透视眼也看不出来。那此时的尤利到底在想什么,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像他想的在抵触他?很想知道。
原本非常忙碌的袁浩,因为担心尤利注意力一直不集中,效率很低,就想着开车出来兜兜风,散散心再继续,结果开着开着就来到了尤利的公寓附近,他也没想尤利只说了一遍的住址就记住了,可能是记性太好,又或者n市真的也不大,他随便转转就转到了这里。
他坐在车里看着街道对面的房子,每一栋都是当地特色的建筑,他不知道尤利会在哪一栋楼里,也没想过去找,只是意外自己怎么就到了这里。等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就接到了尤利的这个电话。
“嗯,谢谢你。”尤利回答道。
“好,那我们下次再约,等一会儿你把你的住址发到我手机上,我让人把红酒和本地茶给你送过去。”袁浩没有问尤利是哪一种没有答应他的邀请。他想,无论是哪一种,答案已经就在这里,都不会改变,他何必再去寻根问底,让自己难堪,又让尤利尴尬呢。他应该和尤利保持适当距离才行,不能因为珊珊的原因,把尤利当成了和自己妹妹一样的存在。尤利已经出院了,伤也好了,她会照顾好自己,他不应该在心里一直想像着她是一个受害者或者弱者。他会这样,一定是最近和珊珊在一起的时间太久,受了珊珊自来熟的影响。
“好。”尤利完全不知道袁浩因为她正在做着心里斗争,不然她肯定自责感满满。
袁浩收线后,搅乱的心绪依然无法平复,工作效率应该还是会很低下。驱车离开了尤利住所附近,前往预订好的餐厅,给夏特打了个电话,共进晚餐。
……
尤利把自己的住址发给袁浩后,去浴室泡了一个暖暖的温水浴,裹着厚厚的浴巾回到卧室,抱着抱枕,窝在沙发里,既舒服又惬意。
尤利下巴抵在抱枕上,思绪已经开始晕开。
明天的这个时候她已经在n市机场等候飞往华国的飞机了,再之后的数小时,她就可以回到华国,回到s市,回到池城,回到篱园她的家了,她可以见到她想念已久的妈妈和爸爸,她又可以和他们坐在一张桌前,吃着刘婶做的饭菜了。虽然她和刘婶从没交谈过,也没私底下的来往,可是她们却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多年,刘婶也照顾了他们的起居饮食那么些年,她早就把刘婶当成了他们家庭里的一份子,不知道刘婶怎么样,身体是否安好?
他们院子里的桂花树、铁树、兰花、绿萝……是不是又长大了?如果它们也有感情,会不会也想她?
还有篱园外,池城广场的小黑、小黄、小白……她离开了那么久,它们是否还安好的在那儿?有没有东西吃?有没有地方睡?有没有好心的人照顾它们……
……
尤利想着想着,心里愈发的激动,愈发的心痒难耐,愈发的如坐针毡,恨不得时间可以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恨不得下一秒就飞到华国,飞到s市,飞到她心心念念的人和物的身边,让他们(它们)知道她的想念。
无奈,时间,是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它还是一如往常“滴答”“滴答”……一下一秒,一分六十秒,一天二十四时的不紧不慢的走着。
与其斗鸡眼似的看着秒针一下一下的枯燥的走着,不如找点事做,分散分散注意力。
那么想着,尤利从沙发上弹起,抱着怀里的抱枕。走到窗户前,原来天黑了,她竟不知不觉间走神走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