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辆车缓缓开近,栾天一不及多想,跨步上车。
眼前光影忽暗,身后有个人挤过了栾天一,先行上了车,看着笑容可掬的,可不正是李金银。
栾天一不禁头痛,都够麻烦的了,这小子还来凑这热闹。
“大哥,有难关一起闯,再说,我都上来了,他们也不会让我下车啊!”李金银朝旁边努努嘴,除了一个司机外,副驾驶和后座上各有一人,都拿着手枪,分别指着他们两人。
看着那些人阴冷的眼神,栾天一只得上了车,拍拍李金银硬邦邦的肚子,沉声道:“你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一会儿看我摆平。”李金银挤眉弄眼的,显得很开心。
车开得很快,不断地绕着圈子,反正栾天一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个方位了。
前座两人一直盯着后视镜,确保后面无人跟梢后,终于拐进一个小胡同,垃圾堆得像小山一样,臭气熏天的。
在枪口的逼迫下,两人走进一个不起眼的小屋中,果然见到了五花大绑的宁歧圣。
宁歧圣一脸恚怒,也难怪他这么生气,他整个人被绑得十分夸张,连手指都固定得死死的,嘴里塞的布条很紧,脸庞高高隆起,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看到他们进来,宁歧圣更加愤怒,不断发出唔唔的声音,却说不出完整的话。
栾天一的眼神只在他身上扫了一眼,就转到宁歧圣对面,那里站着五个人,躺着三个人,身上并无伤口血痕,却都是面色发黑,显然都是宁歧圣的手笔。
“栾天一,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在野外藏的一箱金子丢了大半,识相的立刻交出来,否则你们就死定了。”五人中间的那人戴着头套,刻意压低声音说话,显得十分凶狠。
这人正是范西,他先前已经和栾天一朝过相了,大光头也十分显眼,不得不戴上头套,还隐藏了声音。
栾天一接收到连串的阴气,终于明白范西为什么那么仇视自己了。
他略微想了想,他们和周章相遇前,藏身之地确实有一箱金子,只是当时因为莫娜的噩梦,他不让李金银动那金子来着。
栾天一将目光转向李金银,这家伙看着嬉皮笑脸的,但眼神里却有一丝狡黠。
这小子真是本性难移,见到金子就动心,栾天一很是无奈。
“我告诉你们,金子不还给我们,那就不死不休!”范西见栾天一和李金银以眼神交流,直接加重了威胁。
“这就奇怪了,我要是偷你们金子的话肯定全都拿走,为什么还留一半。”李金银笑吟吟地说。
这个疑问毛行和范西早就有了,更令他们奇怪的是,箱子毫无损坏痕迹,里面的金条却少了大半,就像是有特别小的虫子钻进去偷吃了似的。
“再说了,我有的是金子,至于偷你们的吗?”李金银说着话的同时,从宽大的袖子里滑出一块厚实的金砖。
金光耀眼,闪得范西等人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李金银随手把金砖抛出,范西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上前把金砖接了过去。
那人是个行家,取出秤来称了金砖的重量,又量了金砖的几何参数进行计算,密度与纯金极为接近,比市面上的千足金纯度高得太多了,更不用说他们自行提炼熔铸的金子了。
看到手下惊喜的眼神,范西满意地点点头,仍然没有碰那块金砖。
先前宁歧圣中了迷药后被带到这里,一醒来就毒死了他们三个人,所以才绑得这么结实,这帮人既然是一伙的,不得不防金砖上有毒药。
但这个人亮出一块货真价实的金砖是什么意思?来证明他金子多得很,根本不会偷他们的金子?
范西知道一定有古怪,但巨大的诱惑面前,他的眼里还是闪过一道狠辣神色。
找不到金子无所谓,抢上几块金砖回去一样能交差,或者……几个手下都是范西心腹,眼神交接间很快就心领神会。
“咋的,你还想把这些金子给他们?”栾天一深知李金银的性子,嗜金如命,要他吐出金子绝无可能。
“给呗,还有,我就是金子多。”李金银浑不以为意,说话间又有两块金砖从袖子滑到手掌上。
这一下连范西都有些不淡定了,戴上手套掂量金砖的份量,头套中的两眼露出喜悦。
“我不知道你们的金子去了哪里,我就送你们三块金砖,现在可以把我们的朋友还给我们了吧。”李金银朝栾天一挤挤眼睛,十分得意。
意思是说,看看,没有金银搞不定的事情。
“走!”范西呼吸粗重,这三块金砖足够弥补他们的损失了,也用不着得罪周章,想想也算两全其美。
“头儿,就这样算了,这人肯定不止三块金砖……”趁着同伙带走地上尸体的机会,有个手下附在范西耳边低声道。
这个想法范西也有过,但转眼工夫就能拿出三块金砖、还认识周章的人物,让他不得不心存忌惮。
细水长流,把这人身藏巨宝的消息散出去,肯定有城狐社鼠按捺不住要动手,到时候设法找到这家伙的宝库岂不是更好,随身又能拿几块金砖呢。
“够弥补损失就行了,走吧。”范西踹了那人一脚,拖着三个死者的尸体就离开了。
看着栾天一快速地替宁歧圣解开捆绑,李金银听着门外汽车启动的声音,双手微抬……
“光夺回金子也没用,这几个人把咱们当成大鱼了,留下后患无穷。”栾天一按住李金银的肩膀,话语沉重。
李金银想事情太简单了,这个范西心思狠辣,已经存了抢光李金银的打牌,李金银这一露富,可不能再留他们活命了。
李金银身子微微一僵,双手猛地一抬……
范西等人所乘的两辆车先后爆起火团,在几秒钟前,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金砖化为金沙,消失无踪。
而后金沙聚为金锥,钻破了油箱,猛烈撞击激起的火花直接引爆了油箱。
屋里,金沙飞回到李金银身前,又化为薄薄的金甲罩住全身。
做完这一切,李金银已累得浑身瘫软,不停地喘着粗气,在李金银的搀扶下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