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父王,政的母亲这不是好端端的待在国师府内吗?怎么就要改嫁了?”
听着父亲愤怒的咆哮声,太子柱挺起胸膛, 身子朝着后面挪动, 小小声的大胆质疑了一下老父亲前半句话,对后半句“瓜怂”的评价避而不谈。
嬴子楚也觉得颇为无语,边听着父亲小声的质疑, 边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只觉得大父真是年纪大了, 简直太敏感了,见风就是雨!
“呵——你们俩瓜怂!笨蛋!眼瞎的蠢货!”
瞧着父子俩不以为意的模样,秦王稷简直都被气笑了,他直接弯腰从宽大的漆案上抓起一卷《蒙恬家书》举起来, 对着父子俩怒气冲冲地大声质问道:
“嬴柱!嬴子楚!寡人问你们如今康平先生为何要广收弟子?”
太子柱缩着脖子, 低声回答道:
“父王, 康平先生想要做实事, 故而需要收徒传播自己的思想与学问 。”这不是很明显的道理吗?父王难道您连这都看不清楚吗?莫不是您真的老了?
听到嬴柱的话,秦王稷面无表情的冷冷瞥了一眼怂兮兮的胖儿子,瞧向旁边没那么怂的不肖孙子接着冷声询问道:
“嬴子楚, 你莫不是也这般想的?”
公子子楚抿着薄唇, 拧眉思索了片刻,而后诚实地拱手答道:
“大父,孙儿与父亲的想法一样,岳父被仙人抚顶, 灌输了无穷的智慧, 岳父不想要把这些智慧浪费了, 所以才会广收资质好的弟子, 希望能把仙人留给他的智慧发扬光大。”
“笨!真笨!寡人看你们父子俩简直瓜滴很!”
听着父子俩一个比一个糊涂的回答,秦王稷简直是暴跳如雷,紧攥着右手中的竹简,满脸怒容地大声咆哮道:
“若是康平先生他想要将自己的智慧发扬光大,他为何不写书立传来在天下间发扬传播学问,这岂不是传播速度更快?”
“既然他收弟子想要继承自己的思想,收十岁左右的孩童从小培养岂不是更加好?为何他非得要收年龄基本上都是加冠左右的年轻男子?”
“蔡泽明明与蒙恬住进国师府的时间只差了一晚,为何蔡泽就是康平先生的门客?而蒙恬后来就变成了弟子?”
“为何赵牧和冯去疾能被康平先生收下做了弟子,赵括和魏无忌就被国师出声婉拒了?”
“为何?为何?你们俩笨瓜难道就没有想过这其中的内情吗?”
“这般简单的道理!连蒙恬那个未成年的小子都看懂了!你们俩瓜娃子却还瞧不明白!”
“寡人养你们是让你们给寡人解决问题的,不是让寡人给你们俩收拾烂摊子的!”
“汝等怎么会愚笨成这个呆瓜模样!难不成非得让寡人将道理掰开揉碎了灌进你们俩那糊涂的彘脑子里才行吗?!”
瞧见自家大王这雅言加老秦人方言的破口大骂法,君臣相伴几十年的武安君和应侯都不禁在坐席上坐不住了,能看出来君上这次是真的被气狠了。
看到太子殿下和子楚公子还是一副懵懂的局外人模样,应侯忍不住从坐席上站起来对着父子俩开口喊道:
“太子殿下!子楚公子!康平先生这种做法明面上是在给自己收徒,其实暗地里是在给自己女儿培养女婿!还是上门女婿啊!”
“什么???培养女婿?还是上门的赘婿?”
听到应侯这石破天惊的话,跪坐在坐席上的父子俩齐齐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应侯,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呼。
跪坐在文臣末尾的吕不韦都忍不住眼皮子狠狠一跳。。
看着自家君上已经被气得闭上眼睛不想开口说话了。
应侯只得伸手扶额,对着反应极其慢的父子俩耐心解释道:
“是啊,太子殿下,如今子楚公子加冠有二,康平先生的女儿岚姬更是双十年华,现在俩年轻人都是在他们最好的时候。”
“康平先生如今在赵国有权有势还有好名声,与广大的民心,怎么可能会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女儿在邯郸守活寡?”
“之前臣也没看明白,误认为国师这只是单纯的收弟子罢了,可是今日看到蒙恬的家书才蓦的反应过来康平先生的潜在打算!”
“燕人蔡泽为何只能做康平先生的门客?因为他年龄快到三十岁了,不仅与岚姬差的太多,而且蔡先生的容貌长得实在是太过震撼人心,故而被康平先生给排除在择婿范围外了,不能收为弟子,只能当成办事的门客。”
“除了蔡泽先生以外,魏国的信陵君,韩国的公子非、楚人李斯,这仨人都是康平先生暗中挑选好的择婿人选!”
“瞧瞧蒙恬在家书中写的,魏无忌、韩非、李斯,这仨人每个单挑出来都能把咱们秦国的子楚公子给踩到泥沼里!”
“为何蒙恬这个还没开窍的傻小子都能感受出来这种意味呢?那只能说明平日里国师在府中的态度实在是表现的太明显了!压根就没有收敛他想要亲自择婿的心思!”
“魏国的信陵君比子楚公子大两岁,比岚姬大四岁,是天下闻名的四公子中最年轻有为的那一个!单从身份上讲,信陵君与子楚公子同样出身贵重,但一个是天下有名的贤人,另一个是抛妻弃子的秦公子,这让一个懵懂的稚童来看,都知道谁更胜一筹,哪个名声更好吧?”
嬴子楚闻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太子柱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后满脸崇拜的望向冷着一张脸的老父亲,心想:[父王就是父王!脑袋比他这个做儿子的聪明多了!]
“咱们再瞧瞧韩国公子非,虽然他有一张结巴嘴,说话不流利,出身只是韩国的公室子弟与出身魏国王族的信陵君和秦国王族的子楚公子相比,身份上都差了一层,可公子非他今岁才加冠有一,而且容貌长得很是英俊,更是被岚姬的大母——王老太太亲口赞扬‘长得真俊!’,不仅相貌好,他的脑子还很聪明,国师谈及律法时,韩公子非是弟子之中反应最敏捷的,由此可见他也凭借着才华与相貌在国师心中占据了一定的分量。”
“最后咱们再来分析一下刚进入国师府没几天的楚人李斯,诚然,他的出身是目前国师弟子、门客之中最差的,可耐不住李斯今岁刚加冠,而且是用双腿独自一人背着大行囊从楚国上蔡走到赵国邯郸的啊!”
“单单李斯这份意志力、行动力、胆气简直就是同龄人中极其少有的,如此坚韧的性格未来这位年轻人只要有机会,必定成就不一般!而且蒙恬还特意在家书中写了,国师在大厅中当着众人的面向李斯提出问题时,李斯回答的不卑不亢且很有大局眼光,岚姬看向李斯的眼神中更是欣赏之色!何为女子的欣赏?有好感就能产生欣赏!”
“臣故而大胆的猜测,既然岚姬已经在子楚公子身上栽过跟头了,怕是国师已经从心里对出身高门贵族的子弟们都产生抵触了,纵使是信陵君和韩公子非家世如此出挑之辈,都怕不是国师心中最优的择婿人选,若是臣所料不错的话,国师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给自家女儿找一个优秀的上门女婿,若是在外面找不出来,那就从弟子中慢慢培养一个。”
“弟子,弟子,就相当于国师的半个儿子,若是康平先生观察几年,发现自己弟子中真的有不错的人选了,怕是会立即给自己弟子和女儿牵线,让岚姬改嫁了!”
“真是上门女婿的话,楚人李斯的出身非但不是劣势,反而就会在未来成为他的优势!”
听完应侯的一连串分析,太子柱和嬴子楚瞬间惊得目瞪口呆。
太子柱不由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中惴惴不安地想着:[难道事实真的是应侯分析的这般吗?倘若儿媳妇未来真的改嫁了,那么国师一家肯是与我们秦国再无关系了!那到时父王是先被活生生气死呢?还是先撸起袖子把他与儿子活生生捶死呢?]
嬴子楚也既茫然又骇然,不明白怎么事情突然就要到这一步了,这样发展下去,别说他没妻子了,连儿子都要不是他的了。
三岁多的小昌平君看着自己二舅吓得满脸惨白的样子,又瞧了瞧自己的便宜表哥,发现自己表哥也是一副目光呆滞的模样,小家伙不禁懵懂的眨了眨眼睛,伸出小手挠着脑袋,显然听得似懂非懂,满是费解。
秦王稷也攥着手中的竹简,看向自己应侯,欣慰地点头道:
“知寡人者范叔也。”
应侯听到赞扬,也忙向自家大王拱手道:
“君上,您先消消火气,幸好蒙恬那小子观察入微,让吾等能早早发现端倪,还能早些补救,否则等以后木已成舟怕是就要晚了!”
“是啊。”
大魔王也满脸庆幸地点着头,眼中滑过一抹自得之色,派蒙恬入赵这个选择简直是太正确了,因为蒙恬那小子的表达欲旺盛的惊人,看见啥都碎碎念的写下来,这才让他们能远在咸阳也能精准把握住国师的心理,从而立于不败之地!
“君上,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如何做才能早早歇了国师为自己女儿暗中择婿的心呢?”
武安君听完应侯的分析也明悟了,不禁满眼困惑地看向自家君上,问出了在场众人的心声。
秦王稷不禁眯了眯凤眸,将实现转移到了坐在文臣之末的吕不韦身上,出声询问道:
“吕先生,你辅助嬴子楚写给康平先生的家书可曾写完了?”
吕不韦听到这话忙从坐席上站起来,从袖子中取出一卷竹简恭敬地双手呈递给老秦王出声道:
“君上,这是不韦与公子拟出来的家书草稿,还请君上过目。”
“你读出来吧,让大家一起听一听。”
大魔王摆了摆手,看见孙子神游天外(迷茫的)的模样,心中就是一气,“砰”的一下就将手中的竹简重重砸在嬴子楚的怀里,看到嬴子楚回神了,秦王稷才闭上双眼,背着双手听吕不韦读家信。
吕不韦也翻开竹简,清清嗓子,充满感情,声音抑扬顿挫地大声朗读道:
“岳父,岳母,外大父、外大母,岚儿,政儿,见信如面,子楚泣诉。”
“冬日邯郸一别,子楚抛妻弃子回到咸阳,良心难安,在咸阳日日望向邯郸的方向哭泣,心中对岳父一家充满了歉意……”
大魔王的性格一直都是强势鄙人的,听着吕不韦所写的家书简直就像是一个依靠着外家吃软饭的窝囊赘婿一样,没有一点儿霸气不禁觉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应侯也在蹙着眉头耐心听着吕不韦辅导公子子楚写出来的家书与他与君上指导出来的家书究竟有何不同。
武安君和蒙骜上卿也在认真听着。
他们二人都是武将,看待问题还是很客观的,比起应侯那卷写的花团锦簇吹捧国师一家的家书,吕不韦这封家书就写的客观多了,结构也很清楚。
开头先表达了对国师一家的歉意,紧跟着诉说了公子子楚与吕不韦匆匆逃离邯郸时的无奈,以及情势危急却没法带上岳父一家与刚生产完的岚姬和刚出生的小公子政的无奈、歉意与心酸。
对他们从邯郸一路逃回咸阳的过程客观的描述了一下,没有过度卖惨,也没有故作轻松。
家书中间则写了等到二人回到咸阳后,公子子楚听闻岳父一家被仙人抚顶后的惊讶、欣喜以及懊悔和庆幸,再一次表达了岳父帮忙照顾岚姬和小公子政的感激之情。
最后则写了对岚姬母子二人的补偿,对岳父家的补偿,以及在结尾处升华主题,渲染了一下亲情,重点阐述了一下公子子楚成为太子“嫡子”后,小公子政的身份转变,还写了老秦王和太子柱对小曾孙/孙子的想念,结尾没有像上一卷家书那般,迫切的想要国师赶紧丢下愚笨的赵王,快些带着家人西行入秦,而是变成了提醒国师树大招风,岳父一家在赵国毕竟根基太浅,莫要让赵国贵族们觉得功高震主,反而最后落下个要被赵王提防的危险处境。
全篇通读下来,这封家书全部都是站在国师一家的角度写的,完全没有提及秦国以往的艰难发家史,也没有过度描写秦王室的情况,唯独提起老秦王和储君也只是说两位长辈想要见一见小公子政,父亲子楚既然已经成为第三代王位继承人,那么身为长子的小公子政自然也得见见自己曾大父和大父,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待到吕不韦将最后一句话念完,秦王稷不由用两只大手狠狠搓了搓胳膊,蹙着斑白的眉头对着应侯出声询问道:
“范叔,你觉不觉得这卷家书遣词造句写的是不是太简单了?”
应侯有些懵的摇摇头,他无法判断,这卷家书的风格简直与他指导的那卷完全不一样,若说他那卷是锦绣文章的话,这卷简直和《蒙恬家书》一样通篇都是没有文采的大白话,简直就像是在唠家常一样。
他也分辨不出来这卷家书究竟是好还是坏。
蒙骜上卿则从坐席上站了起来,对着秦王稷拱手道:
“君上,蒙恬曾言,国师是个很平易近人的性子,臣认为子楚公子的家书用词平实些挺好,遣词造句若是太过华丽怕是显得太过刻意了。”
秦王稷听到蒙恬大父的话,不由又看向自己的战神出声询问道:
“武安君你觉得呢?”
白起也从坐席上站起来,拱手认真道:
“君上,臣觉得可以一试,不过家书上面所写的补偿,臣认为还可以再详细一些。”
“哦?武安君是什么想法呢?”
秦王稷好奇的询问。
白起思忖片刻接着道:
“君上,蒙恬在家书上写国师一家喜欢能种田、搞养殖的大庄子,不如您直接借着这个机会将康平先生也册封为咱们秦国的国师,再赐下赏赐,这不是挺好的吗?”
听到“秦国的国师”,秦王稷眼睛一亮,下一瞬就听到应侯叹气道:
“君上,武安君的想法挺好的,可是现在不是册封康平先生为秦国国师的时候,咱们没有契机啊!”
“臣认为与其在这个时候将康平先生册封为国师,不如先提一下国师女儿的身份,您可以直接下令,将岚姬升为公子子楚的正夫人,这样以来岂不是既提高了岚姬母子俩的身份,也能早早地歇了国师为自己培养上门女婿的心思?”
听到应侯的话,嬴子楚和吕不韦眼睛一亮。
秦王稷也不禁用右手捋着下颌上的斑白胡子点头道:
“范叔这个提议不错。”
他伸出右手,吕不韦忙极有眼色的将手中的家书双手呈递到了老秦王的手中。
秦王稷低头瞧着吕不韦家书所写的内容,指着补偿那部分出声道:
“吕先生,这部分你要再修改一下,具体的补偿内容寡人稍后写在绢帛上,你记得誊写上去。”
“喏!”
吕不韦忙激动的俯身道。
“既然家书和断掉康平先生择婿念头的事情都处理完了,那么咱们接下来就要说一下此番《邯郸消息》上所记的内容。”
秦王稷将手中竹简递给吕不韦,而后背着双手在木地板上边走边思索道:
“康平先生既然说了,大量养殖家禽,通过适当训练能预防蝗灾的事情,咱们就要想办法让秦国的庶民们每家都得养殖家禽,来避免蝗虫泛滥。”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四种新式农具的推广,寡人会让少府尽快将这四种新农具复刻制作出来,最迟要在秋收前,即便有庶民用不上这四种农具,寡人也要让秦国四百多万庶民们都知道这四种新农具的名称以及用处,范叔可能做到?”
应侯忙俯身道:
“君上放心,养殖家禽的事情和推广农具的事情,臣会尽快梳理出章程来。”
“彩!”
怒火消退的秦王稷再度变得沉稳了起来。
“还有”,秦王稷背着双手走向悬挂着七雄舆图的巨大屏风,伸出修长的右手食指点着中原之地,看向白起,凤眸灼灼地铿锵有力道:
“武安君,既然如今长平议和,有康平先生和信陵君坐镇邯郸,寡人一时之间不能对赵国兴兵,可寡人很不甘心!”
“昔年,寡人的王兄曾举兵攻下了重镇宜阳,为我秦国洞开了韩国的西大门,王兄更是在周王畿内举起大禹之鼎为我秦国举起了问鼎天下的资格!”
“如今我秦国兵强将广,寡人想要对周王兴兵!让你率领我秦军东进越过宜阳,一举攻陷周王畿,迁大禹九鼎入我咸阳!”
“待到覆灭东周后,我秦军再一鼓作气东进攻陷重镇成皋与荥阳!将黄河、洛河、伊河所流经的地区改立为三川郡!三川郡若是能够设立将成为直插在韩、魏两国都城的利刃,到时我秦军可随时进攻中原,覆灭韩、魏两国!”
“武安君觉得寡人之计可行否?”
秦王稷双袖一振,目光火热的看向自己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战神。
白起也蹙着眉头盯着巨大的舆图看了好一会儿,而后神情认真地对着秦王稷再次拱手道:
“君上,臣认为您的想法很好,如今我秦军只要不去攻打邯郸,去攻打周、韩、魏、楚,这四地,任何一个诸侯国的士气都不会比我秦军强!”
“不过为了争夺上党郡,我秦军已经马不停蹄的与韩、赵两国打斗了三年多,秦国粮草消耗殆尽,秦军现在也只堪堪休息了半年,还没有修整好,臣认为可以等明岁秋收结束后,我军积累一年的粮草,速战速决举兵东进去攻打周国,到时覆灭东周,迁九鼎入秦,指日可待!”
秦王稷闻言“啪”的一下重重地将双手拍打在面前的舆图上,一双凤眸亮的惊人,满腔喜悦地仰天朗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长平不亮,周王畿亮!有武安君在,我秦军必将所向披靡!”
大魔王往上挑了挑眉,目不转睛地盯着舆图上周王畿的红色标志,野心勃勃地咬牙切齿道:
“寡人倒是要瞧一瞧,等明岁秋收后,姬延那老小子究竟如何抵挡我秦军迁移九鼎入秦的步伐!”
“天下!这天下!”秦王稷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巨大的舆图,抬起双臂,振臂高声大呼道,“曾大父!大父!父王!王兄!寡人今日在此立誓,我今日之秦国早就不是被山东诸国看不起的西陲蛮夷小国了!”
“稷儿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让六国听着就胆寒的伟业!”
“姬延徒有天子虚名!不过也只是一只纸糊的没牙老虎!稷儿要覆灭六国!即便稷儿不能一统天下!稷儿的曾孙政未来也必定能一统天下!”
“天下!这天下九州必将有一日尽是我秦国之版图!天下庶民皆为我秦人!”
小昌平君看着自己外祖父背对众人、振臂高呼的伟岸身影,听着外祖父发出来的豪言壮语不禁吓得小身子一抖。
下一瞬就看到在场的大人们全都眼睛极其明亮地举臂用高亢的秦腔大声高呼道:
“君上万岁!大秦万岁!”
“覆灭六国!一统天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殿内众人的高呼声伴着大魔王嚣张跋扈的肆意笑声隔着木门传到殿外。
守在殿外的宦者和侍卫们虽然不知道殿内发生了什么,也纷纷举臂或者举起手中的戈矛大声高呼道:
“君上万岁!大秦万岁!君上万岁!大秦万岁!”
一声声高亢的秦腔从章台宫内慢慢传遍整座咸阳宫殿群,又伴着汩汩流淌的渭水和樊川越过宫墙传遍咸阳。
秦国官员们听闻宫中的动静,明白君上这是要再度兴兵攻打其他诸侯国了。
只是还不知道这个被大王盯住的倒霉蛋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