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姜知白:我心疼慰问,妹妹委屈,我柔声细哄,妹妹犹疑,我们对赌药不苦,妹妹喝了,然后我按赌约学狗叫,妹妹心疼我!

姜知白总结:吃软不吃硬,哄妹我最强。

陈宴清:咦~真丢人。

姜知白:呵!把你脖子爪子印治好再说话!

亲妈总结:啧,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第十二章 弹劾·下聘

“我当纨绔不过是姜家需要一个纨绔,但谁动我妹妹我亦能与之拼命。”

“姜家把最珍贵的宝物送你,希望大人珍之!重之!”

姜知白说完又拂手一礼,恢复讲礼温和道:“当然——”

“这桩婚事非你所愿,若三年之后你待她仍无情谊,把人送回来,莫伤她。”陛下身子不行,三年足矣!

“大人恩情姜家铭记于心,日后若需助力定举全族之力相帮,生死不记。”

姜知白淡笑,“您并不吃亏!”

陈宴清静看着姜知白,深邃的墨眸总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不得不说姜知白这招以退为进用的极好,虽半句没提今晚的刺杀,却清晰的告诉他姜棠情绪失态的原因。

小姑娘被姜知白这般护着长大,的确让他压力甚大啊!

陈宴清不禁失笑,“看来上京城人,都看走了眼。”

男人一生所求不过美色权力,姜棠有美色,姜家有权利,姜知白把二者摊开在他眼前,只要他庇佑姜棠三年顺遂。

这哪儿是纨绔,分明是笑弄风云的个中高手!

“不过你似乎多虑了。”陈宴清抻了抻衣袖,温淡道:“我娶的是夫人,不是助力。这世间能让我妥协的也从来不是权势,因为我就是权势。”

他要什么会自己去争去夺,但以女子谋利,是无能,他不屑。

“另外我讨夫人,娶了便是一生。”

陈宴清抬眸,眉眼深邃,“所以——”

“收回你的三年之约。”

他难道还能放任姜棠,在嫁了他之后和离躺入别人的怀抱?做梦去吧!

梦里都没有。

如今已是十月末,年底边关动荡,姜棠婚礼,姜延注定无法归来。

等刺杀的事被飞鸽传书送到北关,姜延洋洋洒洒就是一堆奏折,从上京巡防劈头盖脸骂到六部尚书。

身为武将他可不懂含蓄,通篇点名、脏话连篇,文臣被他骂的是烦不胜烦,还要自持风度,顶多回一句“粗鄙武夫”。

但再一看姜延连大理寺都不放过,说话甚至更难听,他们心里又瞬间平衡了不少。

有女儿的大臣瞬间表示,理解理解!

婚礼在即,自然是岳父看女婿,越看越讨厌,何况还是个凶名在外的老女婿!想通关节,再面对老将军的批评,大臣们就能心如止水的虚心受教——

六部尚书:“姜老将军督促的是,查,这事必需查,天子脚下皇城之内,怎能发生如此藐视皇威的事情。”

城内巡防:“姜老将军带兵有方,整顿,必须整顿,刺杀完了巡防才发现,这把大人们的安危置于何地?”

然后回到各自府衙,又乐呵呵的问属下,“今日老将军弹劾大理寺的奏章来了吗?誊抄了吗?快,快拿来本官乐呵一下。”

骂人嘛,也就那么回事!

自己被骂怎么都不得劲,但看别人被骂那可就不是一般爽,尤其被骂的是陈宴清!

往日被陈宴清欺压的大人们,看完后都十分统一的发出一声嗟叹:“痛快,舒服!本官觉的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

对此,李陌也是笑的不可开支。

陈宴清在处理政务的同时,抬眸看了一眼他,“咔嚓”一声笔断了。

陈宴清准确无误的把它丢到盘子里,笑问:“这么好笑?”

李陌点头:“这是自然。”

“孤记得上一个骂你的人如今坟头都长草了,但姜老将军可不会!”

陈宴清颔首,“恩他不会,如无意外日后我会给他亲自除草。”

言外之意,陈宴清会亲自给姜延上坟,让他做阴间最讲究的鬼。

听明白的李陌:“……”

呵,这女婿真损,姜棠知道吗?

笑够的李陌也不敢真把人得罪了,见好就收,对他表示关心道:“咳咳,眼瞧着马上就要成亲了,父皇那边你不怕……”

“我心里有数,殿下别捣乱即可。”

陈宴清又道:“当然,捣乱也没用。”

李陌闻言笑意顿收,望着某处眼露讥讽,“你放心,这个世上最不可能阻止的就是孤。”

如非孝道礼节压着,多少次看见皇帝那张脸,李陌都想亲自冲上去,恩怨在这有些事情不敢细想,怕自己忍不住。

不过陈宴清的战斗力李陌清楚,他十分庆幸两人是友非敌。

李陌又关心起另一件,“对了那晚府牢之后,你可把姜姑娘哄回来了?”

陈宴清指尖一顿,神情有意无意的冷漠下来。

李陌一瞧脱口便道:“不是吧!”

“都这时候了,你难不成真想新婚之夜睡书房?”

陈宴清宛若看智障一般看他,“可能吗?”

李陌点头,“可能。”

“宴清啊!有一种武器比刀剑痛人心,你知道是什么吗?”

陈宴清自然不知,抬眼看向李陌。

李陌轻咳一声,介绍道:“那便是你夫人的美人泪。”不是哭的你身疼,而是哭的你心疼。

陈宴清想起姜棠捂着脸哭的两次,鬼使神差的沉默了片刻,神色有些许疲惫,最终决定晚上到老王爷那儿走一遭。

这时候的姜棠呢?

她爹为她舌战群雄,陈宴清为她头疼不已,姜棠丝毫都不知情。

她这一烧病怏怏好几天,说来也是两辈子郁结在心,反应在身体上就是怎么也提不起精神,姜知白正想请御医来府上再给她看看。

谁知道还没吩咐,陈家这时候来下聘了。

陈宴清遭生父厌弃,又与嫡母不合,姜知白对于下聘本来没多抱希望,谁知道来的竟是……老王爷夫妇。

要知道老王爷也是一代风云人物,草莽出身白手起家,跟着先皇南征北战得封一个异姓王。当年魏国初立,朝纲不稳,先皇忙于政务无暇坐镇边关,老王爷主动请缨代帝亲征,这一去便是十年,归来徒留一身伤痛。

不仅如此——

他出征那年有奸细混入王府,报复性在饭菜下毒,他的嫡女、长孙皆中毒而亡,老妻也受重创痴傻。

这么多年除了陈宴清也就一孙女在膝下,可谓子孙凋零。

说起来这么多年,老王爷也是头一回露面。

姜府正厅。

一道年迈的声音询问:“姜夫人,我宝贝孙媳呢?”

聘礼源源不断的聘礼被抬进来,足足摆了十排都不见收势,小沈氏坐在主位看的目瞪口呆,面对客人的提问恍惚没有听见。

在老妻殷切期待的目光中,年逾古稀的老王爷不禁轻咳一声,“姜夫人?”

中气十足的一声让小沈氏回神,面对积威甚重的老王爷,小沈氏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老王爷是来下聘又不是干架的,便稍敛肃气道:“姜夫人,内子想见姜姑娘,不知可否?”

老王妃当年痛失爱女一病不起,这么多年身子一贯不好,但得知陈宴清娶妻,还是兴奋了好几天,急于见孙媳今天一定要跟来。

这些聘礼当中,其中有十箱是老王妃加的。

她很宝贝这些东西,却难得大方的送给了姜棠。

小沈氏有些为难,“小女前些日子刺杀受惊,现在病还未好……”

老王妃听了这话,热情便淡了。

老王爷给妻子递了一杯,“成亲之前新娘子不宜露面,会散了福气,你好好想想我们当初不也是这样吗?”

老王爷很温和,对老妻丝毫没有对别人的肃冷,两人互动间带着一种岁月静好。

老王妃也没再坚持,赶忙摆手道:“那不见了不见了,福气千万别散。”留下来好好庇佑她的乖孙。

屏风后面,瞧见这一幕的孟舒心里犹为复杂。

按说姜棠不能嫁给表兄她该高兴的,但是怎么说……这可能就是继姐妹的通病吧。

她可怜姜棠脑子迟钝,又羡慕她父兄疼爱。她窃喜姜棠结了别的姻缘,又见不得姜棠嫁的太幸福。

本来陈宴清此人妓子出身,杀人如麻,姜棠嫁去身份尊贵但也要看有没有命享。

但谁能想到,晋王府竟给出如此丰厚的聘礼?

更有老王爷老王妃亲自下聘,排面给的也足。

姜延和姜知白都疼姜棠,没意外这些都会被当嫁妆,其中还不包括沈骊歌的嫁妆,姜延送回来的嫁妆,和这些天姜知白准备的嫁妆,这破天的富贵都是姜棠的。

那她呢?

她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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