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璟, 一个被崇文馆忽视的人。
崇文馆几次商量对策,都很少提及名字的人,在下半场刚开始时逆转了整个局势。
陆怀璟虽然自己球技一般, 但是他是真的热爱马球, 经常看球,还喜欢评头论足, 有着独到的见解。
那个时候旁人都当他是嘴上厉害, 总觉得别人这个球传得不对,这个击球角度选得不对。
旁人的想法都是:你那么厉害你上啊。
陆怀璟真的上了,可到了总决赛最后一场,大家都没觉得他有多厉害。
当球真的给他了,众人才发现陆怀璟之前的点评似乎也有点门道,毕竟他每一次的传球都极为巧妙, 他确实可以将球传给最恰当的人。
下半场开场刚过一刻钟, 就因为陆怀璟的几次漂亮传球, 将比分追平。
就连陆怀清坐在马背上, 看着场上的情况都有些惊讶, 随后轻笑起来:“这小子还有点厉害。”
他弟弟似乎并不是除了美貌外一无是处。
陆怀璟自己也觉得自己厉害极了, 当即炫耀起来:“你们都看到我刚才的传球了吗?是不是很厉害?!”
明知言骑着马路过他,陆怀璟还当他又要数落自己,谁知明知言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确实不错。”
陆怀璟的下巴瞬间扬得老高。
来自死对头的认可,是最大的成功。
纪砚白跟着过来说道:“你别松懈, 分数才刚刚追平, 之后还得靠你。”
陆怀璟倒是听话,瞬间平静下来, 调整过来继续比赛。
此刻的他威风凛凛, 仿佛即将代表整个国子监队伍获得胜利。
陆怀璟变得更加积极, 甚至在边上就开始喊:“传我传我!”
崇文馆开始防范陆怀璟后,明知言和纪砚白却开始配合冲锋。
他们都知道,陆怀璟不能一直用,陆怀璟的体力是一方面,智商也是确实跟不上,冷不丁地用一次还是很好用的。
一个出其不意追平了比分。
再一个出其不意反超了比分。
纪砚白也听劝,下半场便开始躲着七皇子,不再跟他硬碰硬,七皇子想要靠近,也会被明知言拦住。
两边似乎都熟悉了对方的打法,逐渐变得难打。
俞渐离看到后半段干脆站起来看,实在是两边的比分咬得太紧,国子监刚刚反超,崇文馆就能追上。
在临近结束的时间,两个队伍又到了平手的状态。
难道又要加时?
越是这种时刻,越考验队员的心态。
纪砚白的确被裁判压制了不少,随便想想也知道,如果纪砚白放肆打的话也不会这般艰难。
俞渐离看到纪砚白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目光盯着对面,眼神狠戾如同待狩猎的鹰隼。
他再一次纵马狂奔,气势猛不可挡,甚至面对太子都不会谦让半分,引得不少人倒吸一口气。
陆怀清试图阻拦他和太子的冲突,眼看着纪砚白就要撞到陆怀清,那一瞬俞渐离紧张到忘记了呼吸。
好在纪砚白控马能力极强,竟然侧着避开,却成功地惊了陆怀清的马。
而这个球落入到了明知言的手中。
显然,纪砚白又有了暴躁的情绪。
在纪砚白观看全局,路过俞渐离附近时,他朝着纪砚白喊道:“纪砚白,你可以相信明知言。”
纪砚白朝着他看过去,似乎是在努力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放轻松,别有太大压力。”俞渐离再次说道。
“好。”纪砚白回应。
俞渐离知道,这是书中的世界,所有的关键剧情都要靠主角来决定。
所以决定胜负的时候,是明知言和七皇子的斗争,纪砚白此刻只要稳住,不要被罚下场就是最大的优势。
纪砚白似乎也真的听了俞渐离的,将主要的战力让给了明知言,自己伺机而动。
像他这种猛将愿意让出锋芒,这着实难得。
有马在俞渐离的不远处奔跑过去,扬起了一阵尘埃,他抬手扇了扇,努力想要在灰尘之中看清楚情况。
待尘埃落下,他看到明知言勒马,似乎刚刚一球击出,因为位置实在太过艰难,让他打完这一球后险些没能安稳地重回马背上。
七皇子在这种时候没有选择像威压纪砚白那般步步紧逼,而是出手扶住了明知言的身体,让明知言不至于落马。
俞渐离的目光不自觉地被这对主角的互动情节吸引,耳朵里却是国子监监生们的欢呼声。
“啊啊啊——”陆怀璟叫得不太聪明,仿佛丧失了语言能力,只能发出单个音节来。
俞渐离这才回神,看到纪砚白骑马归来,朝着他看过来,对他微笑。
在所有人兴奋得近乎丧失理智的时候,纪砚白却选择骑马归来,想看看俞渐离此刻是怎样的表情。
这一刻的喜悦,纪砚白想和俞渐离一起。
俞渐离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国子监的马球队赢了。
俞渐离试探性地问纪砚白:“赢了?”
“嗯,赢了。”纪砚白回答。
俞渐离的表情逐渐变为狂喜。
“纪砚白,你好厉害啊!”俞渐离的夸赞显然是发自心底的,他的眼眸亮晶晶的,充满了崇拜,仿佛在看耀目的星芒。
纪砚白没有贪功:“今天表现最好的是明知言。”
“我还是觉得你厉害,你做到了!你收敛住脾气,真的坚持下来了,你好厉害!”俞渐离说得格外认真。
纪砚白看着他的模样,不自觉地跟着微笑,笑容温和,道:“嗯。”
没有击掌,也没有热烈的拥抱,两个人只是这般间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彼此,仿佛看着对方开心的样子,会让彼此更加开心。
太子看到结果后,很快接受了结果,对着纪砚白喊道:“果然是我小舅舅,打得很好!”
夸赞完,又对明知言道:“你可真是拼了,刚才那一球拿命打的?”
夸赞完对手,又对崇文馆的众人说道:“这场比赛很精彩,你们表现得都很好,我们晚上一起庆祝。”
崇文馆的人也没有就此丧气,纷纷回应。
国子监的队伍作为东道主,送崇文馆众人离开国子监。
就算是太子,在国子监内也没有骑马,只是他的马有旁人帮忙牵着。
太子还在招呼国子监的人:“我们一起去庆祝吧?”
纪砚白很快拒绝了:“今日我想自己逛逛。”
陆怀璟跟着说道:“我们还是想自己庆祝……毕竟你们在我们不敢笑得太大声。”
太子指着陆怀璟跟陆怀清说道:“你看看你弟弟得意的样子。”
陆怀清还是了解自己弟弟的:“他这只是刚开始,现在是有我们在,等我们走了以后,他不知道会疯成什么样子。”
“那我们得快点走了,不然影响了他们的快乐。”崇文馆一众人,出了国子监后要么上马,要么上了马车,不久后也都离开了。
陆怀璟第一时间喊道:“今儿我要包下流景楼,给哥儿几个乐呵乐呵!!”
结果这个提议没有人回应。
陆怀璟很是意外,又问:“怎么了?不喜欢?”
明知言问他:“你不累吗?”
纪砚白跟着说道:“今日中秋,他们生意最好,你不是在影响人家?”
陆怀璟这才想起来:“对哦!今天晚上还有千灯会。”
俞渐离在此时开口:“陆小少爷此刻包个浴堂才是最合适的,当然,晚饭就要劳烦你安排了,这方面我们都没有什么头绪。”
陆怀璟就喜欢干这些事情,当即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结果这一下拍得太过用力,险些把自己拍呕了。
陆怀璟连连咳嗽,俞渐离帮他顺气,好一会儿陆怀璟才好。
刚刚赢了球,陆怀璟高兴得忘记累,此刻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
陆怀璟只能虚弱地安排了今日的行程,又虚弱地上了马车,准备去浴堂。
途中,纪砚白到俞渐离身边低声道:“昙回禀报说,陆怀璟的人已经将你的花灯送过去了,我还派黄启全程跟着,看着是没出什么差错。”
“嗯。”俞渐离点头,“你不用担心,对我态度不善的是工部的,举办这次千灯会的是礼部,维持秩序的是京兆尹,工部最近不太平,也插手不进去什么。”
“今日那人叫你过去,纯是想让你不舒服?”
“下马威吧,我和陆怀璟合作的花灯必定会引起一定的关注,他今日让我过去站在他身边,意图是让旁人知道,我只能算是工部的小随从,真风光了,他们能沾一些。”
“有病。”
俞渐离在此刻跟他道谢:“所以非常感谢小国舅爷给我的排面,他也没想到最后下不来台的反而会是他。”
“小事。”
两个人说着话,跟着人群进了浴堂。
陆怀璟看着两个人窃窃私语,当即催促道:“你们两个人偷偷聊什么呢?脱衣服啊!”
两个人这才回神。
俞渐离倒是能够推脱,指了指一边道:“我去里面。”
陆怀璟倒是没拦他:“去吧去吧,不过马球队里没有那种变态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害羞。”俞渐离说完便躲起来,到单间里自己脱衣服,披沐巾去了。
陆怀璟却没放过纪砚白:“纪砚白,让我看看你身上有多黑。”
“曾经带兵打仗,这种肤色正常,倒是你的肤色看起来透着病态。”
“我这皮肤白的,多少人都羡慕呢!”陆怀璟说着便没了正经,“给我看看你物件有多大,好多人都说你那玩意大得吓人。”
纪砚白哪里是能和他分享这个的,当即骂道:“滚开。”
“你还能和俞渐离一样害羞不成?”陆怀璟不依不饶的,“都是一起打过马球的情谊了,看两眼,让我涨涨见识不行?”
纪砚白被陆怀璟烦得不行,竟也躲到了俞渐离那边。
俞渐离腰间围着一个沐巾,身上还穿上了浴堂的白袍,似乎是准备出去了。
“你等我一下。”纪砚白反手关上了门,站在俞渐离面前干脆地脱起了衣服。
陆怀璟在门外不依不饶地喊了一句:“你可真够小气的!小爷今儿心情好,放过你!”
喊完终于肯走了。
俞渐离下意识地身体后仰,似乎有些受不得这种视觉上的冲击。
他甚至觉得这种氛围让他紧张得头皮发麻。
然而他还是忍不住,朝着纪砚白看了好几眼。
纪砚白的身体的确结实,没有过分夸张的肌肉,只是骨架极其优越,有着漂亮的倒三角身材,宽肩窄腰,肌肉起伏如沙丘。
俞渐离觉得,他的腿极长。
后来发现,不仅仅是腿长……
小的呈团,大的呈条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