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club。
节奏强劲的音乐声震耳欲聋,灯光在整个中心舞池燃起热浪。
鹿伏兎砂糖跟在女人身后,边走边好奇地四处打量。
除了人头攒动的舞池、电光四射的主舞台外,全场最吸引人注意的大概就是那些穿梭在人群里的、穿着性感制服的兔女郎与男公关了。
鹿伏兎砂糖看着兔女郎头上轻晃的耳朵,忍不住抿了抿唇,露出一抹极浅的笑容。
这里和禅院截然不同,让她终于有了一种自己依旧生活在现代社会,而不是什么封建时代的踏实感。
只不过……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里的人有些太热情了点。
在收到第n个人抛过来的挑逗示意后,少女不好意思地收回了眼,抱紧了怀里的三味线,不再乱看。
原来,甚尔在这方面已经算是矜持?的类型了,她在心里暗暗感慨。
一路进到一个全是粉色的内部房间,让人耳膜震颤的声音被陡然关在了门外。鹿伏兎砂糖还没来得及看清房间内的情况,就被女人一把按在了一个柔软的沙发座位上,手边的手机也被放到了旁边的储物台上。
一排挂满服饰的长架推到了她跟前。
鹿伏兎砂糖扫了一眼,迟疑道:“还需要换衣服吗?”
女人饶有趣味地看着她,轻笑道:“还是换下比较好哦”
“你身上的衣服可不便宜,材料和做工完全是名家手笔,如果不换的话,很容易被认出来呢。”
“虽然club的保密工作一向非常到位,不过为了减少麻烦,还是换一下比较好。”
从和服的款式细节来看,应该是位新婚不久的“夫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伎町这里,也许是来找流连欢场的丈夫?或是受到冷落买醉消愁之类的?
管他的,她可不在意这些。
她在意的只有之后的“表演”,这可是她一眼相中的目标对象。虽然麻烦了些,但直觉告诉她,非常值得。
沙发上,不知道女人盘算的鹿伏兎砂糖非常好说话,听完直接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好乖。”
女人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她的脸,转身指着挂在衣架上的衣服,笑得艳丽,“是喜欢猫咪,兔子,还是小狗?”
鹿伏兎砂糖打了个问号,顺着方向看了过去。
三秒钟后,只见坐在位置上的少女“唰”地起身,一个鞠躬,就朝外面跑。
只不过,还没跑出两步,就被女人柔柔地拉住了手腕,轻哄道:“你穿肯定会很好看的。”
“价钱翻倍怎么样?”
鹿伏兎砂糖:“......”
这钱,似乎也不是很好赚。
...
伎町下起了雨,丝丝密密,落在人身上宛如冰针一样得疼。
电话依旧没人接。
禅院甚尔听着手机里慢吞吞的“嘟嘟”声,烦躁挂断电话,直接大步跨进雨里,丝毫不在意身上被打湿后割人的冷意,速度极快地朝伎町东区的极乐club而去。
东区那边他一向不怎么过去。
除了赌场,他对这里的夜场和红灯区都没什么兴趣,自然也不会去那些产业较为集中的东区。
但这不影响他清楚里面都是些什么货色。
毒品、情色、暴力、赌博……
那种天真的大小姐在这里,和羔羊掉入狼窝没什么差别。
尤其是她看人的眼神,对这些垃圾的吸引力有多大,他很清楚。
毕竟,他也是垃圾。
低骂了一声,男人忍不住加快了速度。细密的雨幕被他锐利的身形破开裂口,扬起一层朦胧的水雾。
水雾之下,是一双散不去阴郁和暴戾的暗绿眼眸。
...
十分钟后,极乐club。
禅院甚尔随着人流入场,一身冷到北极的水汽,让拥挤的队伍下意识给他空出了一片距离。
“先生,入场需要服饰整洁。”
他被入场处的安保人员拦下。
啧,麻烦。
男人不耐地随意侧过脸,对着旁边一个穿着宽大外套的路人不客气道:“衣服给我。”
路人:??
“快点。”
他狭起眼,“我赶时间。”
路人当然不情愿,皱眉刚想骂人,结果刚一抬头,瞬间怂了。
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侧,只隐隐露出一双让人瘆得慌的绿眼睛。这人不说话盯着人的样子,简直和他昨晚上看的雨夜杀人魔简直一模一样。
路人头皮发麻,飞快地将衣服脱下递过去。
禅院甚尔接过,随便往身上一套,瞥向安保,大有再敢拦他就当场揍人的架势。
安保犹豫了下,放行了。
他身后,路人瞅着男人穿上他限量版的外套后无情离开的背影,忍不住默泪。
他排队两天两夜的限量版,果然贼好看。
...
进入内场,灯光在疯狂闪烁。
这种对于普通人来讲会被限制眼力的昏暗场地,对天与咒缚而言却毫无存在感。
扫了一圈不见人,禅院甚尔上了一侧的楼梯,靠在扶栏上,眯起眼打量全场。
没有……?
难不成被带出场外了?
他不得不思索起了最烂的结果。
这时,一杯透红的纯真玛丽被人递了过来,托着杯座的手指白皙修长,手腕上的配饰价格不菲。
禅院甚尔漫不经心地侧眸,扫过少女甜美的容颜,又转了回去,没搭腔。
少女见状,反而更羞涩了几分。
这人的正脸比她想象的还要好看。
扫了一眼下方给自己打眼色的朋友,搭讪的少女鼓足勇气道:“那个……你想要下去换下衣服吗?”
“小心感冒。”
从男人进场开始,她就注意到他了。
虽然头发有些狼狈地贴在脸上,但怎么也掩不住优越的轮廓线。外套随便套在身上,里面却湿透了,肌肉线条在灯光下简直明显到不行。
“喂,见过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吗?”
少女正紧张地等着男人回答,结果被反问一通,猝不及防地愣住。
“高领,窄袖,裹得很蠢,见过吗?”
男人声音低哑,“大概二十分钟前到这里的。”
“呃....好像没有。”
少女小声回答,“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
状似随意地回了她一句,她明显感觉到了男人的焦躁,他似乎准备换个地方了。
“请等一.....”
她的话还没说完,刹那间,全场的灯光熄灭下来。
她被吓到,下意识往男人旁边躲闪,却躲了个寂寞。
身旁的男人不知何时退了一步,正恹恹地靠在楼梯转角处,看起来心情很是糟糕。
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少女踌躇片刻,不敢上去了。
转角处,禅院甚尔现在的心情确实烂透了,烂到他压根没在乎旁边的人是死是活,只是沉着眼,思考能快速找人的方法。
在这里乱转太慢了。
就在这时,远处黑暗的中心舞台上,一束追光突然投下,将舞台点亮。
禅院甚尔没动,眼皮都没抬一下,丝毫不去理会对面的热闹。
光影中,一名穿着全黑和服的少女安静地坐在台上,怀抱着乐器,脸上还带了半张黑天鹅面具。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特殊表演?”
“是吧,今晚上的主题不是和风之夜吗?”
“啊,我以为是穿着和服蹦迪来着,难道不是吗?!!”
“.........”
就在全场茫然时,一阵急促,宛如骤雨倾盆的脆音落下,三味线被少女极快地弹响。
少见的三味线solo,顷刻抓住了全场的心脏。
当然,也包括二楼阶梯上,满心躁郁的禅院甚尔。
只见男人斜靠在墙壁的背肌绷紧了一瞬,暗绿的眼微狭,直接锁定住了舞台上的正在演奏的少女。
看了片刻后,禅院甚尔眼底的阴郁突然散去,只见他抱臂懒洋洋地靠在墙上,勾起了唇。
还真是.....白忙活一场。
他想。
一分钟后,舞台上的solo结束,全场灯光彻底亮起。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舞台上的和服女人朝着台下热情地飞吻眨眼,是这间club的老板娘。
“希望大家今夜玩得尽兴”
话音落下,鼓点声渐起,低沉性感的女音随着三味线跃动,独特的和风rap将现场气氛瞬间推至高潮。
“被剥夺的日夜,被命运玩弄,无法掌控。”
“在别的地方,我们是否见过。”
...
“这种感觉,我从未体验。”
“直至遇见,我终于知晓了罪恶的快感。”1
踩着节奏,众人开始聚拢在舞台边缘,应和着少女极快地拨弦,摇头晃脑。甚至还有人拿起手机直接当起了气氛组,灯光与现金不受控制地在舞台上堆积。
二楼,禅院甚尔听着中途少女偶尔几句的伴唱,有些意外地挑眉。
阶梯下方,还端着纯真玛丽的少女怔怔地看着男人唇畔全然不同的笑意,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舞台上的少女虽然穿着一身正经古板,看起来和这里格格不入的和服,脸上还带了面具,但露在外面的唇却格外姣好漂亮。
不用说,就看半张脸也知道,绝对是个大美人。
少女失落地垂眼,最后瞅了一眼男人勾起的唇角,龟速下楼。
什么嘛,她想。
既然有喜欢的人了,干嘛不早说,浪费她的时间,哼!
情侣逛夜场什么的,最讨厌了!!
……
台上,结束一曲的鹿伏兎砂糖正偷偷垂眼,从面具的空隙中往下偷瞄。
满眼数不清的钱,花花绿绿的铺了一地。
似乎不止是日元,美金之类的,她也眼尖地看到了。
想起老板娘之前和她承诺的四六开,少女忍不住翘起了唇角,眉眼弯弯。
这次真是发财了!
她甚至想要每周都来这里兼职三味线手,赚快钱。
鞠了躬,在心里傻乐着下了台,鹿伏兎砂糖准备换了衣服就让老板娘带她去找甚尔。
这是她们提前约定好的。
走过一排深红幕帘,她正将脸上的面具摘下。
突然,一只蜜色的修长手臂从幕帘后伸出来,扣住她一拉
毫无防备的,她整个人掉进了幕帘后的方寸之间。
淡淡的烟草和雨水味道从咫尺之距的人身上传来,将她包围。
鹿伏兎砂糖惊讶地抬头,只见黑发碧眼的男人正垂眼看着她,意味深长道:
“玩得挺野的啊,大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甚尔:我淋得狼狈像只狗,但是老婆在台上玩得好开心,不忍生气...
我是个无能的女人我先说!!!我明天早点更新,然后夹子下来,多更新点,呜呜
最近手速真的越来越慢了....
1改编于纯白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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