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举走到当铺后墙处,贴着墙拍了拍。
“哪儿呢?”
没回答,墙那头抛出来两个瓦片,王鹏举走到瓦片落地处,想往上跳,奈何墙实在太高,他细骨伶仃跳不上去。
只好冲着里头喊:“墙太高了,进不去呀!”
话音刚落,有个胖而灵活的身影翻上墙来,正是胡蛮。
胡蛮一伸手,边把麻杆似的王鹏举拉了进去。
老孙则走到当铺正门处,抬头看看仍没被清理出来的圆木,扣着门上兽环,把门拍得叮当响。
后墙的马天放和胡蛮早已在墙上放了个邮筒似的木箱,王鹏举一进来,就把炸药按剂量装填进去。
马天放低声道:“保险柜应该离这儿不远。”
王鹏举点点头,点燃引线。
霎时火花呲呲作响,照亮的脸。
王鹏举对两人撇撇头:“躲起来呀!”
二人不用他说,也知道赶快躲。马天放藏好身子,见王鹏举仍用竹竿顶着木箱,不由问:“你怎么不躲?”
“我没事,炸药自家养的!”
前头老孙敲开门,一个伙计披着衣裳,提着煤油灯来接。
“干嘛的?”
“来取东西!”
伙计觉得眼前这人脑子有病:“天都黑了!”
“黑店就得黑天来!”
说着,老孙用力推开门,大步流星走进店里。
掌柜走到柜台后,冷眼打量,柜台此时还没修好,只是勉强竖起几根栅栏。
老孙径直走到栅栏前:“我,取三根金条。”
掌柜见苏文谦和池铁城没跟来,胆气稍壮,没说话,只掏出一把手枪对准老孙。
老孙冷冷道:“不给就只好抢了,通知你一下!”
话音刚落,掌柜后方的墙壁就轰的一声炸开,强力的冲击波让掌柜直接扑倒在地。
苏文谦和池铁城感受到整个房子都震动了下,对视一眼。
池铁城笑笑:“土炸药的威力也不错,看来先生说得对,确实不能盲目崇洋媚外,扎根泥土也不是什么坏事。”
苏文谦问:“下去看看吗?”
“好呀!”池铁城笑道,“近距离看热闹多有意思。”
店铺里伙计吓得嗷嗷直叫,想往一边躲,却被老孙提溜着后颈提了起来,提到柜台后。
掌柜手里的枪落在地上,人也趴在地上,他艰难地伸着手,想要去抓枪,老孙却先他一步弯腰。
他拉开保险栓,问道:“东西放在哪里?”
掌柜声音颤抖:“你们找死!”
又一声保险栓拉动的声音响起,老孙抬头,见一个赤膊伙计举起长枪对准自己。
砰一声枪响,倒下的却是伙计。
马天放快步进来,问道:“东西在哪儿?”
老孙怒视道:“谁让你开枪打人的!”
马天放没在意,又朝着伙计手臂开了一枪,喝问道:“东西呢!”
伙计吓得大哭大嚷:“东西、东西就在保险柜!”
老孙回头看保险柜,那柜子居然没被炸药炸开,王鹏举和胡蛮飞快将炸药堆在保险柜旁边,试图再炸。
就在此时,自行车声在门外响起,把头探进身子来问:“老钱,发生什么事了?”
马天放直接对着他放了一枪。
把头当即躲出门去,招呼着身后的属下朝里头放枪。
霎时当铺内砰砰声不绝于耳,子弹火光在黑夜中格外刺伤人的眼睛。
老孙也只好躲在木栅栏之后朝外头打。
边打边回头喊:“鹏举,赶紧把保险柜搞开!”
王鹏举一边安装炸药一边嘶吼:“在搞了!”
枪声响个不停,但是前门狭窄,老孙和胡蛮、马天放一夫当关,大有万夫莫开的架势。
掌柜见状,努力朝外吼:“后面!后面!”
老孙回头给了他一拳头,直接把他砸晕过去。
但是把头已经听到他的话,对周围人道:“前面堵住了,来两人跟我绕后!”
老孙分明听见他们的商议,却也无暇他顾,只能朝着王鹏举喊。
“鹏举,搞开了没有!”
王鹏举点着引线:“开开开!马上开!”
说着他翻身压上保险柜。
轰隆一声,他被炸药掀翻在地,保险柜也被炸开。
守在前头的三人忙围拢过来,收拾着从保险柜里滑落的珠宝。
老孙蹲在胡蛮旁边,见他不停往口袋里放东西,提醒道。
“一人八块,三八二十四,不许多拿!”
胡蛮看了老孙一眼,没在意,要继续拿时却听见王鹏举上气不接下气地喊。
“胡蛮!蛮子!”
抬头一看,王鹏举被炸塌下来的牌匾砸了个正着,动弹不得。
他忙起身,要帮王鹏举把牌匾挪开,却听王鹏举说:“先给我搞八块!”
胡蛮听说,立刻松手回去拿钱,抬到一半的牌匾又砸在王鹏举腿上,疼得他嗷嗷叫唤。
几人忙活时,把头已带人绕到后门,朝里放枪。
马天放听见枪响,立刻从保险柜后探出头,对着二人放枪。
老孙在保险柜里东翻西找,总算找到包裹那三根金条的破旧钱包,又见金条旁有几枚大洋,直接抓给胡蛮:“来!抓一把!”
胡蛮把钱递给王鹏举,再度替他搬开牌匾,回头却见到老孙钱包里光灿灿的金条,眼睛微闪,手上用力,把王鹏举救了出来。
四人立刻向外折返,胡蛮走在最前面,越上高墙,恰好和把头面对面。
把头立刻放枪,胡蛮也立刻缩回头去躲子弹。
老孙问道:“外面几个人?”
胡蛮比了比手势:“三个。”
墙外把头也盯着胡蛮刚才消失的地方,对属下吩咐道:“守在这里,有人敢冒头就打!”
胡蛮道:“我走几步翻过去,你们从这边上墙。”
马天放点头:“好。”
他三两步跳上墙,飞快翻下来,把守的持枪青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连戳三刀。
马天放持枪坐上墙头,对着刚露头的把头一通射击,逼得他们不敢露头,自己也趁机跳墙,翻到外头。
“我请的朋友,八块钱,值吧!”
老孙心说我见过值一千大洋的,相较之下这还真不算什么。
但这显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他拉着瘫坐在地的王鹏举,想要把他拉起,但王鹏举的细弱的胳膊腿早就被压断,此时软得像面条。
“动不了了!”
老孙沉默片刻,要将他扛起来,推上墙头去。
胡蛮听见动静,翻身上墙来接应,见老孙费力推着王鹏举,右手握着三根金条,心思一动,从老孙手里拽过金条,抛下二人落下墙头。
墙外马天放正和把头交火,胡蛮从他眼前翻滚而过,他本没在意,却听老孙喊道:“拦住他,他把东西抢走了!”
胡蛮听老孙如此说,立刻撞向马天放,却被他闪身一躲,反过来用枪顶住自己的脑袋。
把头见他们内讧,趁机放枪,马天放低头躲避,胡蛮趁机砸掉他手里的枪,朝巷外跑。
马天放忙追上去,搂着他的腰不让他走,却被胡蛮一个过肩摔撂倒在地,拔出匕首刺他大腿。
胡蛮好容易摆脱这个追兵,跑进幽僻小巷里,却见前头站着白日里那两个少年。
池铁城笑嘻嘻道:“抢金条无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可以理解,不过……”
“先生说了,外患未平就先残害同胞的,都是畜生,碰见了就该……”
池铁城语调渐渐冷冽肃杀,一字一顿。
“——杀、无、赦!”
他双手交握,捏得指节咔嚓作响,露出野兽般危险的笑意。
“你自己扎自己一刀,还是我替你还了这一刀的孽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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