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难受得厉害,想咳嗽,又怕吵到楚缺,引起不必要的反感,只能竭力强压着。
可咳嗽又哪里是能忍得住的。
越是强压,喉头愈是痒得厉害。
最后终是忍不住,紧紧捂着嘴,就要下床去外面。
刚要动作,楚缺立即就醒了过来。
看到她,立时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说着就要去拿她捂嘴的手。
本就是强憋着,为了以防一个忍不住咳出来,甚至连呼吸都不敢。
楚缺这一问,气一动,彻底就忍不住了,直接大咳特咳了起来。
“怎咳得这般厉害?”边说边伸手帮她抚背。
那一阵咳嗽缓过来之后,楚缺又是下床给她倒了水,送到她嘴边,又走到外面吩咐梅染把枇杷雪梨汤端过来。
她知道楚缺的洁癖症,也知道楚缺病情刚刚好转,现在正是需要好好将养休息的时候。
喝梨汤的时候就想着,一会儿让楚缺在这里继续睡,她去其他院子。
可刚把汤碗放下,还不待开口说任何话,楚缺就扶着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
“雪梨汤一直用火煨着,一会儿若还咳得厉害,就再喝一些。”
又说:“需要什么就跟我说。”说着在她外侧躺下。
那几日,一个什么活计都没干过、洁癖症还甚为严重的娇贵公子哥儿,竟丝毫不嫌弃地守着她。
端茶倒水,喂汤喂药,不可谓不尽心。
夜里,怕她难受不肯说,不顾自己的病体,时不时就会醒过来。
她过意不去,终还是开口,让他不用这般伺候自己,世子说:“心不甘情不愿,方能谓之为伺候。”
她这才隐隐恍悟,之后再去做那些帮楚缺宽衣解带的事情,就没了什么委屈和卑贱的感觉。
她不假人手、悉心伺候着楚缺。
楚缺也同样伺候着她。
会在她穿衣服的时候,随手拿过外衫帮她套上。
会帮她细细擦干头发;
会在下雨天她从外面跑进来时,第一时间帮她脱下沾着污泥已经湿透的鞋子,帮她一起换下裙摆被打湿的裙子。
……
在照顾人上,一开始时,他俩都有些笨拙不熟练。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动作,都变得一点一点熟稔起来,直至成为一种习惯。
第二日,钟梨醒的并不算晚,可身边已经没人了。
近些日子,睡的似是越来沉了,连身边的动静都没感觉到丝毫。
得知楚缺在桐栖院,钟梨眼皮微微一跳。
这一大早的,莫不是昨日那些荒唐事被知道了,世子又被婆婆叫过去教训了?
她拐弯抹角朝藕荷几人打听着,想一会儿挨批的时候有个心理准备。
可拐弯抹角半晌,也没得到想得到的答案。
最后索性还是豁出了脸皮直接问道:“昨日那一屋子……咳……水,你们是……怎么……额……处理的?”
“浴桶漏了,当然要找人修了。”
漏……漏了?
钟梨惊的身上都冒出了些冷汗。
昨日并没有那么激烈。
甚至,嗯,很是克制。
怎么,浴桶就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