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瞬间戳中傅葶葶的痛脚。
对一个未嫁千金来说,名声大过天。
“孩子交给你了。”南烟走过去,亲手将傅晨曦交给傅远帆。
男人抬手接过:“……多谢。”
南烟没有说话,转身坐进车里。
而后,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她腿很长,上车的动作干脆利落,透着一股飒爽的优雅,令人挪不开眼。
“哼!开这么快,怎么不出车祸撞死?”傅葶葶咬牙,但下一秒,对上傅远帆沉凛的目光,还是乖乖闭嘴了。
兄妹二人带着傅晨曦很快回到别墅。
杨岚站在门前张望。
看到车来,她伸手拦下,不等傅葶葶站稳,她上前一把抢过傅晨曦。
“可算是回来了,大晚上的非要去陵园看你爸妈,可把奶奶心疼坏了!”
傅葶葶嘴角一抽,这里又没外人,表演给谁看呐?
不过早就习惯了杨岚这种表演、伪装型人格,她也跟着配合道:“是啊,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晨曦心里肯定很难受……”
“奶奶一定会把你宠成小公主的!”
“姑姑也是,肯定比以前疼你百倍、千倍。”
说得好像她们自己都信了。
而睡着的傅晨曦:“……”
反正她也听不到。
等母女俩装模作样地聊了一分钟,傅
远帆才停好车下来。
颀长的双腿朝她们走过去。
傅葶葶抱怨道:“妈,哥一点都不向着我,刚才在陵园还逼我给南烟道歉!”
“南烟?你们怎么遇到她了?”
“不知道她大半夜出现在咱们家陵园干嘛,莫非……她要盗墓?!”
杨岚嘴角一抽,果然这个女儿脑子不太好使。
“道什么歉?”
傅葶葶以为杨岚要帮她出头,再不济也能得到点安慰,当即噼里啪啦把事情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我哥就因为我骂了她一句小贱人就说我出口成脏,没有教养。”
没教养……
这是把杨岚也骂进去了。
“南烟一个外人,我可是亲妹妹,明显胳膊肘往外拐!”
杨岚皱眉,正准备说话,谁知傅远帆抢先一步,冷冷开口——
“我会找人给她做检查,有病就好好治。”傅远帆一边说,一边伸手探了探傅晨曦的额头温度,语气淡至无味,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杨岚跟傅葶葶齐齐一愣。
“治病?给谁?”
“什么病?”
傅远帆沉沉看向傅葶葶:“当然是给你治。”
“?”
“第一,路上不顾自己跟他人安危随意飙车;第二,逼这么小的孩子去墓地反省。我相信,正常人都不会
这么做,除非脑子有问题。”
傅远帆是懂挖苦人的。
杨岚嘴角抽了抽,想笑,忍住了。
傅葶葶觉得自己有被侮辱到。
她捏着拳头,怒不可遏:“你这次回国根本不是来帮我们的,而是来气我们的,对不对?!”
傅远帆却懒得跟她浪费口舌,从杨岚手上接过傅晨曦,大步往里走。
“妈!你看哥!他居然说我有病?!还让我去治?!”
傅葶葶气得原地跺脚,高跟鞋踩得哐哐作响。
“算了,他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杨岚没有半点要帮她的意思。
“妈,你的心里只有哥!我还是不是你女儿了?!”
杨岚打哈哈:“你这说的什么话……”
傅葶葶气得眼眶通红:“你就惯着他吧,但他可不惯着你!”
说完,就咚咚跑上楼,接着哐当一下摔门声。
杨岚站在原地,看着傅葶葶跑开的背影,她既愤怒,又觉得被刺痛。
尤其最后那句——
他可不惯着你。
迄今为止,傅远帆的所作所为让杨岚非常失望。
她本以为这个儿子回来了,自己就有了靠山,可以夺回股权,扬眉吐气,但傅远帆却什么都没做,甚至跟老宅那边还维持着和睦,更不敢对傅律霆下手。
这个儿子的心思,她是一
点都看不透。
更别说掌控他。
……
南烟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她照例先去房间看了眼孩子们,才回到自己卧室休息。
脑海中又浮现出在陵园所见的一幕幕。
几次接触下来,傅远帆虽然表现得礼貌绅士,举手投足也颇有涵养,但是——
南烟直觉这个人没那么简单。
二姐失踪的事,他肯定知道点内情。
但不管自己怎么试探,对方都早有防备,滴水不漏,也因此至今还没得到有用信息。
可见此人的聪明!
她得再想想别的办法,一定要从他口中撬到关于二姐失踪的线索。
“妈咪,你怎么还没睡呀?”门外传来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嗓音,紧接着门被推开,小丫头抱着玩偶,一边打哈欠一边走向南烟。
小脚困得抬不起来,歪歪扭扭的还差点摔倒。
可爱的样子逗得南烟忍不住一把将她抱起来,“暖暖怎么醒了?”
“刚才听见妈咪开门的声音了。”小丫头窝在南烟怀里,打了个小呵欠,“所以妈咪去哪里了?”
困成这样还不忘过来关心她。
南烟温柔地将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轻声将今晚发生的事告诉她。
傅晨曦这个视频电话原本就是打给暖暖的,只是碰巧被自己接了。
南烟
觉得,她应该知道。
小丫头睡梦中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只喃喃了一句,“明天去看看晨曦吧,暖暖想她了……”
暖暖居然会想她?
南烟有点意外,毕竟之前两个孩子闹得不可开交,没想到竟然会有和好的一天。
也许是那只星黛露的缘故?
想到傅晨曦那么小就没了父母,南烟不免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暖暖多陪陪她也好……
哄睡了暖暖,南烟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她索性披上外衣,到花园吹吹风。
肉包看到她,忍不住凑上前左闻闻右闻闻。
南烟坐到藤椅上,肉包就把狗头放了过来,搭在她腿上。
“小肉包,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南烟摸了摸罗威纳的耳朵,又抓了抓它那身黑色的毛。
肉包舒服得直呼噜,狗尾巴狂摇,以为南烟给它按摩来着。
“肉包,快睡觉——快睡觉——”小呆毛也醒了,小小的绿豆眼滴溜溜乱转,站在阳台的鸟架上碎嘴乱嚷。
“汪汪——”闭嘴,臭鸟!
“睡觉——睡觉——睡觉——”
“汪汪——”烦死了,烦死了!
南烟忍不住笑出声。
而此时,距离别墅不远的地方,靠边泊了一辆黑色路虎。
傅律霆已经在这边停了约莫十来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