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什么?
吃什么?
我怎么听不懂呢?
看着那双开始有小火苗在跳跃的眸子,半晌后,崔向东笑了:“我听你的。”
“真乖。”
苑婉芝夸了一个,款款迈步抬起细高跟,走出了厨房。
等她再次站在案板前,轻哼着小曲慢摇着下馄饨时,已经换上了红色的细高跟,系上了小围裙。
嗯。
这次多了一双黑色的长袜。
看到这身装备后,崔向东就知道她选择了什么。
就目前为止,她还是陶醉于“唾手可得,却不想得到只想偷”境界。
这种境界和感觉,让她欲罢不能。
她也担心一旦得到,就会逐渐的失去。
不得不说,这是个聪明的女人。
嘟嘟。
崔向东的电话响了。
他随手接起来:“我是崔向东。”
“我,我想妈妈。”
一个紧张害怕,结结巴巴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我想妈妈,我想回到她身边。”
嗯?
崔向东愣了下,看了眼准备下水饺的苑婉芝,问:“雪子?”
是的。
这个给他打电话的女孩子,就是犬养宜家的女儿雪子。
可根据崔向东掌握的情报,雪子已经在昨天午后时,就跟随犬养宜家返回了东洋。
甄惠嘉的殒落——
尤其是娇子集团研发出的vCd,彻底绕开了录放机的技术壁垒,即将高居“质优价廉”大旗,横扫全球家庭影院的市场,却拒绝和东洋、宝岛省两地合作的残酷现实!
让犬养宜家不得不回国,和国内的精英层,好好协商下一步的行动。
“崔向东,我现在飞机场。”
雪子抽噎着说:“你,你能过来接我,去找妈妈吗?”
啊?
崔向东再次愣了下,连忙问:“你现在哪儿的机场?等等!你现在和谁在一起?”
雪子现在燕京的飞机场。
她一个人!
几个小时之前,雪子还在东京。
她趁着犬养宜家去开会时,自己跑出了家,打车去了机场,刚好赶上最后一次航班,赶来了燕京。
因为她想妈妈。
崔向东呆了。
他真不敢想像,一个在亲妈面前都深陷白痴世界中的女孩子,究竟是什么力量促使着她,独自乘坐国际航班飞越两千多公里,跑来燕京的。
爱。
母爱!
那种促使着白痴雪子,独自偷跑来燕京的力量,就是大嫂给予雪子的“无私更单纯”母爱!!
雪子千里寻母——
和大理小段在前年的除夕夜,独自徒步北上千里寻哥,几乎是一模一样。
崔向东是段慕容的生命中,唯一的那束光。
大嫂又何尝不是深陷白痴世界的雪子,唯一的拯救者?
“好,我马上就去接你!雪子,你就在机场的候机大厅内等我,哪儿都不要去。”
崔向东来不及多想,连声嘱咐着雪子,翻身爬起。
无论崔向东对犬养宜家,是什么态度和看法,他都被雪子“千里寻母”的行为感动了。
“阿姨,我先去机场接那个孩子。”
崔向东冲到门后,弯腰换鞋子:“你在家等我,等我安顿好她之后,我再过来。”
“我陪你一起去。”
苑婉芝拿起关掉煤气灶,解下了小围裙。
就这样上下哆嗦着,踩着细高跟来到门后,从衣架上拿下了一款黑色的长款羽绒服,穿在了身上。
崔向东——
倒是不反对,她也跟着去机场。
问题是,她就这样穿着羽绒服去?
“今天我大婚,我是新娘。今晚我洞房,我有权做我喜欢的事。”
她说着挽住他的胳膊,就快步出了门。
外面的冷风一吹——
她猛地打了个冷颤,可细高跟却始终急促的迈步前行。
她就是要疯一把!
好吧。
只要她喜欢就好。
反正现在是晚上,更没谁趴在地上,往上看啥的。
崔向东也不再劝什么,被她拽着走出了萧家老宅。
车子启动。
向机场方向急驰而去。
对于雪子的事,苑婉芝知道的并不多。
因为这些天来,她不是在忙着崔向东的婚事,就是在忙自己的婚事。
知道她这两天的心情不佳,崔向东也没把和犬养宜家“谈判”的事,告诉她。
在去机场的路上,崔向东就把这些事,都给她讲述了一遍。
“看来这个雪子,心中只有焦念奴了。”
苑婉芝沉吟了片刻,说:“现在,既不能给犬养宜家打电话,也不能给你大嫂打电话。我们得先看到雪子的人,搞清楚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后,再做决断。”
崔向东明白了:“你担心,雪子是被犬养宜家给利用的?”
呵呵。
苑婉芝笑了下:“那个国家的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嗯。”
崔向东点了点头,伸手换了下档位:“尽管这种可能性不大,但却不得不防。”
他刚要缩回右手,却被捉住。
就听她低低的说:“我,我冷。”
冷?
活该!
谁让你这样穿衣服了?
空荡荡的,不冷才怪。
崔向东看了她一眼,放缓了车速。
幸亏是在春节期间,再加上当前年代的私家车数量有限,又是大晚上的,路上几乎没什么车辆。
要不然崔向东,还真不敢单手开车足足半小时。
车子,终于安全的停在了停车场内。
“也不知道咋回事,车子里的味道很是难闻呢?”
崔向东不解的摇了摇头,开门下车。
他正要关上车门时,她说:“我也去。”
路上有人没人的,反正在车上。
可候机大厅内,有很多人的!
根本不听他的劝说,苑婉芝就戴上口罩,和羽绒服的帽子,开门下车后,率先走向了候机大厅那边。
“哎。这是自己作死呢,还是找刺激?”
崔向东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跟了上去。
候机大厅内很暖和,人很多。
崔向东来回的找了半天,也没看到雪子。
雪子没有电话,给崔向东打电话时,用是公话。
“看那边的墙角。”
苑婉芝拽了他的胳膊一下,抬手指向了候机大厅的东南角。
雪子。
她就像被整个世界,都遗弃了的孩子那样,蜷缩在角落中,双眸呆滞的盯着地面。
每当有人经过她身边时,雪子都会下意识打个冷颤。
“雪子。”
崔向东走到她面前,慢慢地蹲下来,抬手帮她拢了拢耳边的发丝,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你,怕我吗?”
雪子呆滞的眸光,慢慢地聚焦。
看着崔向东——
一动不动的,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才鼓足勇气,结结巴巴地问:“崔,崔向东。你能当,当我的爸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