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臣朝她合袖作揖,“是,试完了,属下正要将东西还回去。”
没给素娆说话的机会,镜臣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可惜您没看到,我们世子换上婚服真是风华盖代,绝世无双。”
说罢,他一本正经的退开,往院内使了个眼色,含笑道:“宫里的女官还在等着,属下告退。”
素娆浅笑颔首。
心中对镜臣的评价深以为意,言鹤卿那张脸莫说是锦衣华袍,就算穿成乞丐,也掩饰不了骨子里的清贵。
这次没看到不打紧。
终归要为她再穿一次的。
这时候崔翊和金絮也打闹完了,三个人一道进了止墨院,言韫换上了平日里穿的青衣长袍,刚从寝室缓步而出。
正对上三张笑容各异的脸。
愣怔刹那,想起什么,看向素娆,耳根还有些发烫,他方才试衣站在镜前,眼前浮现的却是她着凤冠霞帔对着他笑。
心绪一时荡漾。
如今看到她素衣轻裳,想的尽是那描红点翠的模样,旁边崔翊和金絮笑得一脸促狭,显然知道他做了什么。
“咳咳,别站着了,坐吧。”
言韫岔开他们打量的视线,展袖落座,几人相视而笑,金絮刚想揶揄两句,素娆看到他神情就知道没安好心,遂径直打岔道:“我来是有事要说。”
她神色一正。
其他人知道轻重,当即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在场没有外人,素娆开门见山的说了去乱葬岗发现的事情。
随后言韫告诉她洗砚台和暗堂都在找长公主。
“这种情况下,谁会帮她呢?”
“自然是有共同利益的人。”
金絮刚说完,崔翊就意有所指的说了句,“牵扯进当年那些事的人都有可能……只是这样一来就难办了,总不能挨家挨户的去搜吧。”
“此事不能搬上台面,那就让洗砚台打头阵。”
素娆眸光深深,“他比我们更着急。”
此事落定,几人随意的聊起近况,坐了会,素娆和言韫还要上值,先行去了衙门。
金絮被崔翊揪着离开。
渊政王妃的事谁也没主动提过,素娆不知道后面还有崔翊的事儿,而崔翊……他只盼着能平安大婚,早些了结此事,然后送夫妇俩离京。
言韫回府后才从镜臣嘴里知道王妃留素娆面谈之事。
原本还算温和的神情骤然冷了下来。
“她们说了什么?”
镜臣暗道不好,硬着头皮照实回道:“两人将婢女斥退,说的什么她们也不知道,只知道似不愉快。”
“后来崔公子也去了,他走后,王妃还……还发了好大的脾气,说什么她没错。”
府中虽然遍布影卫。
但主母与未来世子妃交谈,他们也无人敢靠近,按照规矩退到了远处。
说到这儿镜臣很是惭愧,“是属下思虑不周,没能及时发现。”
他当时的心思都在婚服上。
大婚所需的东西十分繁杂,从喜帖、用物到招待宾客的吃食,样样都有讲究,其他世族公子成婚这些事是由当家主母筹备的,但他们王妃撒手不管,要不是言氏几位夫人主动分担了一些,凭他一人,这会还忙的找不到北呢。
即便如此,他也许久没合眼了。
镜臣心中忐忑。
“不怪你,你还有伤,去歇着吧。”
言韫淡淡说完,撂下净手的帕子,迈步往外走去,镜臣回过神时,人已经出了止墨院的门。
“这下要出事了。”
镜臣疾步跟到庭院中又停下,面上神色变幻,良久,长长的出了口气,他跟过去又能怎么样,这府里的嫌隙不是一两日。
王爷王妃回府后。
初日世子按照礼数去晨定,莫说人了,连院门都没开,最后还是王爷开口免了规矩,让他不必麻烦。
母子做到这份儿上,他们这些身边人都替世子委屈。
只是世子本人从不在意,守着该守的规矩,淡漠且平静的过着日子,他以为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直到大婚结束,各归其位。
没想到矛盾来的这么突然。
止墨院众人暗自担心,言韫已至北苑,夜沉寂,主屋内灯影重重,似是有人在说话。
守在院外的护卫看到他来,正要行礼,被言韫抬手制止。
他径直入内。
“阿姝,你忘记答应我什么了?”
“没忘。”
“那你今日是想干什么?你到底和阿娆那小丫头说了什么。”
“原来是为了这事。怎么,你也来教训我?我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我早说不回来,你非要回,现在又嫌我多事……”
压抑的争吵声还在持续,周围下人遣远。
言韫站在廊下一动不动的听着,眸中暗色越聚越多,屋内突然‘哐啷’一声响,清脆的碎瓷声传来,“是,你们都是好人,就我一个是恶人,既然这样,言柏,你休妻啊!”
长久的死寂,粗重的喘息。
似是酝酿着极大的恨意。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无奈的叹息传来:“你要恨就恨我,阿韫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没做错。”
“他最大的错就是活在这世上!”
凄厉的嘶吼伴随着拍桌声,阵阵激烈如擂鼓,令言韫浑身血液僵冷的同时,又因一股道不明的怒火而震颤。
里面还在劝导。
他却觉得疲累,累的连抬指的力气都没有,默立半响,争吵终于停歇,低泣声不止,房门突然被人一把拉开。
言柏刚出门,正对上站在廊下的言韫。
一时哑然。
“阿韫。”
他缓了缓语气,温声道:“你何时来的,怎么也不叫人通传一声。”
“刚来,有些话想与母亲说。”
言韫神情凉薄寡淡,看不出喜怒,渊政王也摸不准那些话他到底听到了多少,手扶房门僵硬的站着。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逐渐安静下来。
“你来干什么?”
冷漠的女声传出,带着股明显的憎恶,渊政王闻声眉头一蹙,对言韫道:“你母亲今日身体不适,有什么话改日再说吧。”
他不想让两人在这时候对上。
但显然言韫不这么想,“话不多,就两句,说完就走。”
来啦来啦,我来啦。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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