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芸如何不依,忙点了点头。
周围众人都有点懵怔,却也隐隐猜到了什么,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闭嘴。
周如芸很想问问周昕惠和柳氏的去向,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众人识趣地告退,只留沈承颐与周如芸独处。
周如芸这才问道“我母亲和惠儿她们?”
沈承颐摇了摇头道“朕只碰到了你们,至于他们逃到了哪里,朕也不知。”
听他这么说,周如芸知道她们定是已经到了约定的地点了,只是不知道他们到了那里见不到自己和莫子良会做何反应。
他们会不会着急,会不会担心,她们会不会回宫来找自己,还有那三个人会不会来宫中营救莫子良。
周如芸满腹心事,再抬头就见沈承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他的眼神复杂,既有失而复得的庆幸又有似怒非怒的嗔怪。
他将周如芸揽在怀中,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
直到又把周如芸揽在怀中,他才有种她真的回来了的真实感,找不到她的那几天,他还真的以为他就这么失去她了呢,若不是捉出了那个与莫子良通信的宫人,他真的快疯了。
只是亲眼见到她与那个人在一起,他又嫉妒的要发疯。
他本不明白她为何非要离开,找到她后才知道她竟是为了他,他原谅她一时糊涂,他甚至低声下气求她跟自己离开,只要她肯,他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依然待她如初,依然让她做自己的妻子。
可她宁愿抛弃一切,名份,地位,她都不要了,她不顾一切也要跟他走,这怎能让他不恨,他恨不得立刻杀了那个人!
他知道如果杀了莫子良,她会恨自己,但他企图夺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他如何能忍。
他宁愿她恨她,也必须杀了他。
当他看到她因为那个人的死而伤心欲绝时,他突然又后悔了,他其实很害怕她恨他。
那个人死了,她承受不了晕了过去,他将她带回了宫。
在她醒来之前,他甚至都不敢靠近,他甚至以为她醒来会要为那个人殉情。
他第一次那么怕一个女人会离开自己,他曾经以为他最爱的是姜清黎,如今才明白他爱的一直都是周如芸,只是曾经他一心扑在夺嫡以及朝政上,于情爱这件事上他刻意回避,因此做过一些冷了她心的事。
他想弥补,这一年他一直在努力,想走进她的心里。
周若瑾早就告诉过他,她的心里有别人,他却还不信,直到他亲眼看到,他才信。
好在,她竟把他的死忘记了,这是上苍的馈赠,是上天给他的机会,让他们可以重新开始。
他心中有种苦涩的欣慰。
“皇上,如果惠儿她们不回来了,你还会派人捉拿他们吗?”周如芸被他禁锢的很紧,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想让朕派人捉拿她们吗?”沈承颐低头问道。
周如芸摇了摇头,“臣妾不想。”
她希望她们能在宫外过恣意畅快的日子,周昕惠和采香还不到二十岁,她们还有大好人生,不该困在深宫高墙之下,或许在宫外,她们还能碰到可以相守一生的人,幸幸福福过完后半生。
至于柳氏,周如芸相信周昕惠和采香都会把她当做自己的母亲对待,她的晚年待在宫外或许更合适。
在这宫里她们都会和自己一样,每天都像在针尖上行走,步步惊心,满腹筹谋。
“那朕便不去找她们。”沈承颐只想把周如芸留在身边,至于其他人,想走便走吧。
永寿宫没了采香和柳氏,周如芸很不习惯,她提了习秋近身伺候,习秋很是尽心,但周如芸总觉她不如采香可心,但要让她说习秋哪里做的不好,她又说不出个一二三。
二皇子又交还给了张贵妃抚养,只是名义上却仍是玉妃之子,张贵妃只是代为抚养。
至于玉妃,沈承颐对外公布的是暴毙身亡。
采香和柳氏不过是永寿宫的下人,对外只说放出去了,也没人会过于在意。
沈承颐的后宫便只剩下了贤贵妃,张贵妃,纯妃,舒妃,以及几个低位且不受宠的妃嫔。
没有了姜清黎,周如芸的日子过得顺遂安逸,她的腿养了很久才彻底恢复,只是每逢刮风下雨,曾经折了的地方总会隐隐作痛。
沈承颐说她的腿是从马上跌下来摔折的,且她跌下来不仅仅摔折了腿,还磕到了脑袋,导致她忘了之后的事。
周如芸信以为真,不然她解释不了为何自己会缺失一段记忆,同记忆一同缺失的还有她对医术的热忱。
她也不知为何,醒来后只要一看见自己的药袋就心里憋闷的难受,那感觉就如同有数百只蚂蚁在啃食自己的血肉一般,后来她便不愿再碰那个药袋,连同医术她也不是那么热忱了。
虽然没有柳氏,采香和周昕惠的陪伴,但一想到她们在宫外或许过得很好,她就很满足了。况且宫里还有张贵妃一众姐妹作伴,她也不觉得日子多难熬。
沈承颐自她回来后,便喜欢黏着她了,除了上朝的时候,他恨不得把她捆在自己身上,周如芸很不高兴,她其实更乐意跟张贵妃等人一起喝茶唠嗑,或者一起下下棋投投壶之类的。
沈承颐每晚都要宿在永寿宫,其他嫔妃处他去也不去了,周如芸想着自己马上要做皇后了,怎能天天独自霸着皇上,岂不是要让世人诟病。
她极力劝说沈承颐宠幸其他嫔妃,要为了皇家子嗣着想,要雨露均沾。
每每她这么劝,沈承颐总要落寞道“芸儿越来越像个贤后了。”
周如芸不懂他为何不高兴自己做贤后,难不成他还想让自己做妒妇不成?
沈承颐却总认真道“朕想要芸儿做朕的妻子,在意朕会吃醋的妻子,而不是把朕推给别的女人的贤惠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