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请来居士

骏马奔腾要比常马迅疾,颠簸也非同一般。

盖楚鸿忍着折磨,待来至历城城门,天色已是朦黑一片。

守门兵丁正要关城,冷不防远处窜近火红的一团,守门兵丁只觉劲风扑面,当时被带的打了几个趔趄,还未等看清,火团已奔入城中。

盖楚鸿进城后找人问询了大明湖的方位,纵马来到。

方圆几百米的大明湖结了厚厚的冰层,像一面光滑滑、平净净的圆镜,湖中的败荷残叶隐约可视。

夹岸林木萧箫轻鸣,虽然已干枯了,但树径茁壮笔挺,可以想象夏时的浓翠欲滴。

湖岸东畔是百草结成的茅屋,两边各有扶疏的杨木林。

此属隆冬季节,然茅屋上的百草却鲜绿澄亮宛如初春。

盖楚鸿不敢怠慢,翻身下地,将马系于一株枯杨上,掸掸衣上尘灰,恭恭敬敬的执信在手,高举过头,拜门求见。

时辰不大,一位碧睛白须的长者开了门。

盖楚鸿一眼认定老者必是大明居士,立刻叩头不止失声恳求:

“居士救命!”

大明居士见他全身的衣裳湿漉脏污,知他必从远处赶来。

不等盖楚鸿再说,老者转身回屋快速的取过医箱:“路上详说。”

一马当先的奔向枣骝驹,解绳上马。

盖楚鸿随后飞上,一面称谢,一面将书信递过。

又述说了女孩的病情,大明居士听后沉吟不语。

盖楚鸿迫逼着城门兵丁开了门,两人一路北行,入夜时分才赶到回生堂。

吕大夫家中人头密集,原来,方圆左近的百姓得知少堡主救了人,都赶着前来帮忙。

任凭吕大夫说“用不着大家,少堡主又去请医呢”

说破了嘴,百姓们都不管,异口同声的说道:“少堡主对咱们很好,好容易有机会为少堡主效力,哪怕用不上咱们,咱们守在这儿,心里熨贴!”

不知谁喊了句:“少堡主回来了!”

这时,在回生堂附近隐匿多时的乌鹏寨的人,立刻窜出来,乌大鹏断喝一声:“汰,将人交出来!”

原来,乌大鹏、刘云苐率人循脚印追赶,早已来在回生堂。

依乌大鹏当时就往里闯,刘云苐认为不妥,非要等一等,探探堂内虚实。

结果,百姓们蜂拥而至,刘云苐暗中叫苦,错失了良机。

此刻,乌大鹏再也隐忍不住,一马当先的冲出来。

百姓们也一窝蜂的迎出,堂前登时挤成一团,满眼都是人!

盖楚鸿跃身下马,抱拳当胸,冲乌大鹏、刘云苐笑道:

“两位英雄,在下一时救人心盛,所以不告而别,并非有所企图。据在下想,无论何事,都不如那姑娘的伤势要紧,请两位暂且等候……”

话未说完,乌大鹏叫道:“闭嘴!你将人交出来,我们自会为她疗伤,关你屁事!谁知道你有没有企图?”

盖楚鸿一皱眉,道:“你这人好不通情理,难道咱们怕你不成?”

说罢,一点手,“这里的许多乡亲,功夫都不赖,我劝你别自讨没趣!”

乌大鹏哟噢一声,“我还真不信!”说着,直奔盖楚鸿冲了过来。

其余人也随后跟进。

盖楚鸿迎住乌大鹏,一高一矮,打在一处。

而那边,百姓们和乌鹏寨的人群殴。

大明居士心中焦急,探手在兜囊之中抓出亮晃晃一把银针,略一沉吟,甩手飞出。

只听众人“哎呦呦”乱叫,再看乌鹏寨的人几乎每人一针,毫无偏私。

一根银针而已,乌大鹏毫不在意,挥掌又打。

稍稍一动,却觉着针处麻痒无比,乌大鹏叫道:“有毒!”

这一声可不得了,犹如捅了马蜂窝,众人惊恐万分,不知所措的大声叫嚷着。

大明居士掏出一把药丸,喝道:“你们听着,若想活命即刻服下药丸离去,再要耽搁,莫怪本居士无情!”

连乌大鹏在内,众人慌忙拿了药丸,一溜烟的消失了。

百姓们不由雀跃。

盖楚鸿引领大明居士来至床前。

一见脸色铁灰、命如游丝的病人,大明居士便深锁了双眉。

盖楚鸿一颗心提到口边,生怕他说出半个“不行”来。

眼见大明居士取针、烤针、施针,忙了大半天,终于颜容渐和,吁了口气。

盖楚鸿颤音追问:“居士,她是否有救?”

大明居士瞅了瞅他,没有回答,转身却朝陪着笑脸、侍立一旁的吕大夫怒目喝道:

“你还是这般的不长进,每日里只会耍贫嘴,终不肯于医道上好好下番功夫!譬如这位姑娘,若非我们及时赶来,一条好端端的性命岂不断送在你这庸医之手?!哼!”

盖楚鸿初见他变颜变色,以为女孩是不成的了,泪水夺眶而涌。

再听下去,却是她已无碍,不由得泪水与笑容同飞,悲伤和欢喜共现。

吕大夫被训得抬不起头,噘着嘴哈着腰的、委委屈屈的点头称是。

大明居士横了他一眼,抬腿走到桌前,刷刷点点的开了副药方递给盖楚鸿,又吩咐了几句,便与吕大夫进后宅休息去了。

众乡邻争着要为盖楚鸿抓药、熬药,均被他婉言谢绝。

过了一晌,吕大夫悄悄出来,见盖楚鸿正在亲自熬药,边走近边抱怨道:“我想着师兄一准凶我,这可是为少堡主您挨的!”

盖楚鸿看看他灰头土脸垂首丧气的惨样,又是同情又是气恼,道:

“不关我事。居士训教的很是,你真是坑人不浅。别的不说,若我耽搁了,女孩的命岂不丧在你手?况且,你与大明居士乃是同门师兄弟,医术本应相差仿佛,再不想你竟是一直骗人的!若你的医术与大明居士一般高超,也免得历城辛苦这一趟啦!”

吕大夫道:“啊?我,我,”他一连说了几个“我”字也没能说出什么来,最后叹了口气,道:

“唉!此言也对。自今日起,我定要发奋钻习医道,免落得一世骂名。真是的,几年未见,师兄的脾气依然大的出奇。”

此时药已煎好,盖楚鸿端至床前,细心的喂阮凤竹喝下。

吕大夫蹭了过来,问道:“咦,少堡主,您是怎么请我师兄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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