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长街路上遇敌击

老者劝道:“还是早些离开这儿吧,回家吧。”

慕容篁问道:“老爷爷,你可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老者说道:“你们走吧,我什么也没有,这里也是什么都没有,你们不要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慕容篁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塞在老者手中,然后说道:“我把这些钱财留给你,说不定今后对你有用。”

老者迟钝地想要站起身来,连连说道:“这不可以的,不好…你拿回去吧。”

慕容篁问道:“是不够吗?”

老者解释道:“我不是那意思,这样不合适,我…”

慕容篁说道:“那就收下吧,你不是还有儿媳和孙子吗?”然后他拉着牧清歌的衣袖,说道,“我们走吧。”他便扯着牧清歌离开了。老人独自愣在原地,然后又慢慢地坐下,和老槐树一样,孤寂地待着。一路小跑着出去,直到穿过小巷,来到一个冷清的街道上,才渐渐停了下来。

慕容篁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牧清歌反问道:“这不是你说了算吗?一路上都是这样的。”

慕容篁说道:“那我们再逛一逛别的地方,我从前好多没见过的东西,今天都见到了。原来外面的人是这样生活的,商店有那么多新奇的货物。”

牧清歌问道:“这里大概生活了多少人?”

慕容篁稍稍思索,然后回忆了一会儿,再说道:“居民的话,好像是有百亿,四大军团的人,每一个都在百万人左右。我以前听家里人说的。”

牧清歌面色未变,只淡淡道:“这样啊。”

慕容篁说道:“今后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四大军团的事情,眼下要紧的事情,是我们要抓紧时间玩,趁现在尽兴才是。”说罢,他瞥见另一家装饰精美的店,又心生好奇,要再去看看,寻一些新奇玩意儿,说道:“我去那家看看,说不定有什么特别有趣的东西呢。你要是不去,就现在这儿等我。”话了,他立即飞奔而去。

牧清歌说道:“我在这儿等你。”大概是古今交接的缘故吧,哪里都是新旧相融的影子,不同习俗的风格,随处可见,典雅或简约。有几个行人从旁路过,街角处的一个吟游诗人在弹唱曲子,时而婉转悠扬,时而高亢清亮,宛若夏树的蝉鸣。那是一个穿朴素袖袍的男子,乌黑长发掩面,正垂首用羽毛拨子弹弄一把琉特琴。他是在卖艺吗?可是这里行人稀疏。为什么弹奏的不是更加平缓的曲子呢?

他抬头看了牧清歌一样,两人的视线相交织在一起。那吟游诗人站起身来,款款而行,双目凝视,然后他又拨弄了一下琴弦。清脆的音符一落在地上,立即有一道黑影掠过,直奔牧清歌而去,却被闪过。

“有什么事吗?”侧身闪过的牧清歌看了一眼黑影,他是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面容清秀,身姿修长,颇为冷漠。

吟游诗人再弹了一次琴弦,又是一群人过来,大约有二十人,更远处还有人在飞速赶来。

“抓住他。”

其余人纷纷听从吟游诗人的命令,一起涌了上来,方才一击未中的黑衣人也再次折返,冲刺过来。牧清歌一掌挡在身前,封住了他的力道,然后五指一扣,锁住他手腕,将其甩飞,砸在后方攻来的另一人身上。另外二十人都身穿白衣,修为都是十二阶,却一击被震退数十步才落下,然后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如此对峙着。那个一身黑袍的男子,是一个十三阶的术士,方才他落地之后,便双手握拳,但见周身寒气缭绕,白雾弥漫,随后大喝一声:“凝雪飞刺。”数百根莹白玉色冰刺接踵而至,攻势绵绵不绝,迅疾异常,残影未消,便已至敌身前。牧清歌抬手一挥衣袖,运转虚风决,顷刻,好似一树梨花摇曳,玉山飞雪,散去纷纷白絮若翩跹银蝶飞舞,转瞬消散无踪。

黑衣人视线移向一旁,问那持琉特琴的人:“柯青,现在怎么办?”

“不要让他跑了,庄寒。”

“好。”那名叫庄寒的男子,以及周围人等,似乎都对他唯命是从。又有一群人赶了过来,牧清歌环视一周,算上那持琉特琴的男子,一共是三十二人,却无一人是自从曾见过的。

牧清歌心中暗暗道:“我从前并未与他们见过面,他们为何而来与我过不去?”柯青拨弄琴弦,顿时便有万千树影绿枝摇曳,如置身绿野松林之间,尽是青松古木环绕。

牧清歌施展一招雷影流,劈开四方的绿树,又以强风吹刮,还了对方一击。

柯青再拨弦,一道翠绿屏障浮现,却未能挡住,直被砸成齑粉,打在他身上,令其周身颤抖不止,双臂止不住地发麻。

“好厉害,不仅破了我的青松迎客,如此迅疾的反击,竟令我难以招架。”

庄寒见状,急忙关切道:“怎么样?”

柯青说道:“没受伤,只是消耗有点大。小心些。”

庄寒双臂插入地面,然后猛地掀开,万千冰刺再次攻来,四周浮现冰蓝色花纹,原来是阵法,这一击令人眼花缭乱,攻势近乎无穷无尽,令人防不胜防,可却无法逼近牧清歌身旁,悉数被一道盘旋的风墙隔开,不能再进分毫。

三十人一起攻了上来,却个个配合默契,似是久经沙场,都把自己的本领毫无保留地施展出来。庄寒在后方蓄力,却后发先至,宛如一头野猪犁开大地,掘出一条深深的壕沟,撞了上来。除了这庄寒,还有那柯青两人是十三阶的术士之外,其余人都是十二阶的等级,牧清歌一扫,把三十人击退至街道两侧后,便一手抓住庄寒,掌中发力,将他压倒在地。另一侧,柯青见状,顾不得什么,也立刻飞身上前来救,却也被抓住,但却双手掌心光芒闪烁,忽然四周光景变化,已是暮色苍茫,潮汐之上的夜晚。他这一招,并非什么元素的玄术,而是凭借魂识得以施展。

“幻境?”牧清歌问道。

“不错。”柯青答道。

牧清歌双手抓住两人,其余人都冲上来要救,但这又如何容易?他左抡右砸,兔起鹘落,身法腾转之间,把手中两人当作武器,将来者一个借一个地打飞出去,不一会儿,就见众人满地横躺,动弹不得,却未被伤及性命。方才每一砸落下,动静都是震天撼地,硬是把幻境砸了个粉碎,俄然,便如雪霁初晴一般,幻象已烟消云散。

柯青无力喘气,道:“今日是我失算了,才害大家要死在这儿了。”

庄寒也大口喘气,无力地笑道:“怕什么?只是没想到没死在战场上,今日却死在了这儿。”

正待牧清歌准备询问众人,为何要来攻击自己的时候,却觉察有一人隐匿气息,悄悄跑进街旁一家店里去了。此人刚刚在牧清歌和众人相斗的时候,一直未曾出现,此刻却匆匆忙忙。牧清歌一看,那人正是走近了方才慕容篁进去的那家店,便立即抬手,把庄寒放在地上,掌心立即有强风呼啸,将对方吸附而来,听见一声惊呼,那人已经倒在牧清歌脚下。

那人说道:“柯青大人,我失败了,没能把人带回去。”

柯青说道:“都怪我失算,唉…”

那人豪爽笑道:“哈哈,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说罢,他抬手正要攻向牧清歌的时候,慕容篁忽然从店内跳出,大喝道:“住手!”但见他抬手便有万千青松树影延伸而至,阻拦那个正欲攻向牧清歌的人。正是一招青松迎客!按理来说,他修为远远不如那人,是无论如何也拦不住的,可那人却停了下来,转头大喊道:“快跑啊。”

慕容篁见满地躺下的人,心中也是一惊,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牧清歌说道:“他们忽然来打我,我就把他们都打倒了,但未伤及性命,正准备询问缘由,这个人就跑到你那儿去了。”

慕容篁望向柯青和庄寒,又望了一眼众人:“你们瞎闹什么啊?怎么打起来了?”

柯青说道:“小公子啊,你失踪以后,大家一直没有声张,都在暗中寻找你的踪迹,找了许久,今天才有幸找到了你。我们估计是有人将你劫走,刚才有人看见你和他走在一起,一直四处转,却不肯回去,那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就禀报了我。趁刚才你走进店里,和他分开的机会,我们才准备将你救走。”

慕容篁解释道:“你们误会了,是风弦军团的人把我抓去,送到了良人城。”他一一向众人说明自己被抓去后,又如何碰巧遇见牧清歌,然后又被带了回来。

庄寒问道:“那你怎么一直和他四处闲逛,迟迟不回家?”

慕容篁讪讪一笑,略有些尴尬地说道:“这不是从前没机会出来吗?我一时好奇,起了玩心,就停留得久了一些,不想却害你们被打成这般模样…”说到后面,他的声音也渐渐轻了些。他又转过头去,对牧清歌说道:“真是对不起啊,只是一个误会。嘿嘿…”

牧清歌说道:“恭喜你家里人来找你了。”

慕容篁提议道:“不如你去我家住吧,怎么样?”

柯青先开口,劝道:“公子,我们不清楚他的来历,这样做不好。万一他图谋不轨…”

慕容篁说道:“怎么会图谋不轨?我一路上都是他把我送回来的,我当然要好好招待一下他了。”

柯青艰难起身,道:“万一是敌人骗你呢?”

慕容篁说道:“胡说!怎么可能?柯叔叔,你就别太多疑了,不会有事的,我们一起回去吧。”

柯青说道:“好吧。”然后转身向牧清歌说道:“抱歉,一开始就对你出手,是我太鲁莽了,只是为了确保我家公子的安全,不得已如此。”

牧清歌说道:“我刚刚下手如果过重,我也先在此道歉了。”

慕容篁说道:“没想到我才到这儿,这么快又要回去了。”

柯青说道:“走吧,公子,你失踪之后,大家都忧心如焚。”庄寒也在旁附和,其余人也附和着。

慕容篁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又没说不会。走吧。”

柯青抬手画了一个咒,便把方才毁坏的街道重新复原,完好如初,不见丝毫损坏痕迹。

“走吧。”他下令后,众人纷纷站起,原先众人都伤得不重,只是乏力,现已修整好些,行动也无碍了。他走在前面带路,领着众人出了街道。豁然开朗,来到了一处草原上,空旷的绿色原野在黄昏下,泛起琥珀色的草浪涟漪,把日落溶在透明的淡绿色,而高山则是塔楼,指引的标志,万物都向它。从山之塔尖,螺旋状的云向边缘游荡。

河岸畅饮明灭的川波,落日沉溺一簇灿烂的金黄花丛,如痴如醉。

草原漩涡的回旋之间,时而有飞鸟掠过,徘徊霞光,轻载的羽翼采集余晖归巢。

云彩,燃烧吧,一条盘旋在黄昏的金色火蛇!

暮霭轻轻拂过黄昏的金色鬈发,在静谧的晚风间,飘扬隐去。

在看到一座雄伟城堡的时候,慕容篁说道:“啊,到了。”他指着城堡,对牧清歌说道。

牧清歌说道:“很坚硬的城堡。”

慕容篁说道:“可以防备敌人袭击,很难打破城墙。我们军团的一些人就住在这儿,当然,还有一些人驻扎在其他的营地,不过我也只是听说,没去过。”

柯青说道:“我们进去吧。”然后他抬手,拿出一块令牌,释放一束光,照耀在巨大拱形城门,大门敞开。他退至一旁,对慕容篁说道:“公子,请进吧。”

夜晚刈去大地的黄昏,把最后一丝光线,收到囊中。

慕容篁对牧清歌说道:“我们一起进去吧。”

牧清歌也不推脱,只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了进去,剩下的人也鱼贯而入,然后城门关闭,门隙的一丝光线也吞噬在幽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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